[魔道祖師/薛曉]書間之花_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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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媽的木訥啊。

    先前煞費苦心的功夫,完全是徒勞的。

    薛洋由此而詰難自己:他為何那般執著於聯繫上曉星塵呢?他想從對方那裏得到甚麽回應?如今想想,他當真猜不到對方的抉擇嗎?曉星塵一句話不留,便仿佛給足了他面子,如此委婉地表明自己對他的厭倦......而他非要聽曉星塵親口承認一遍,才徹底死心嗎?!

    不知何時掛了電話,他魂不守舍地從酒櫃上取下數瓶啤酒,一邊瘋狂地給自己灌酒,一邊迷茫地盯著地板上被自己踐踏得髒兮兮的兩串鑰匙。

    他想,怎麽就結束了呢?明明,幾天、幾小時前,他們還在計畫著怎麽共度今年的聖誕。轉眼間,倆人卻再度決裂了。他清楚曉星塵的性格,對方比自己更能沈住氣,可一旦將人拒之門外,便不是慪氣那般簡單了,而是發自內心地對他感到失望透頂。恍神了半天,他才漸漸看清,原來躺在地上的不僅是那兩串沒用過的的門鑰,還有一把他在復合後就重新交給曉星塵的老鑰匙——是這個他們曾同居過的、家的鑰匙。

    原來曉星塵走的時候,就沒想過再回來。他根本不留任何挽回的餘地。

    (二十六)

    冗長的故事終於敘完,酒杯中倒映出青年如今的模樣。薛洋垂著眼瞼長籲了口氣,隨即舉杯將徹底混入冰水的威士卡飲到底;酒態上臉,他的雙眸也蔓起細細的血絲。

    他實在不是個適合傾談的角色,他厭惡與人交心,於他而言,這無異於將自己在他人面前開膛破肚。可今夜他們之所以久違的在酒館重聚,是因金光瑤從人脈網裏打聽來了一則訃聞——

    說是國內有一名康斯坦丁的學徒在上個月的某天夜裏自戕了。多天過去了,也沒有機關通報死者姓甚名誰、何故輕生,估計是對方家屬不願公開。

    然而僅憑『國內』、『康斯坦丁的學徒』這兩個關鍵字,便能篩掉大部分無關緊要的人,將這個範圍縮小到了幾乎離譜的地步。大師學徒本就稀少,排除幾個還在業界活躍的人士,餘下的便僅有曉星塵與那位幾乎不曾露過面的宋嵐。

    宋嵐有無輕生的念頭,這事不好說。但曉星塵卻是他們一群共同的舊友裏,唯一一個任誰都聯繫不上的人。

    無論是他的辦公座機、家中座機還是便攜的BP機,撥過去都沒有任何回應,不久後座機就變成了忙音,而接到傳呼的話務員則溫聲提示到該機的持有者已棄用。

    曉星塵的畫室早已歇業,曾有人留意過他家中的傳真地址,登門拜訪時卻被其他業主連連告知屋中無人;大抵是搬走了,房子也空了許久,還是發生在薛洋二次分手後沒多久的事。

    金光瑤第一次聽聞曉畫家在分手後體現的絕情,也是十分驚訝。他在酒館裏壓低嗓音,旁敲側擊地問薛洋:「你認為訃聞提到的人真是曉星塵嗎?」

    很怪異,這件事中,不僅無人知曉死者的身份,也沒有任何人為此舉辦葬禮;這並不像一個生命的消亡,更宛如一個存在的消失。

    而薛洋聞言只是垂眸,不發一語。誰也不知他盯著桌面走神時,是否想到了甚麽。

    (二十七)

    他把那人曾經的書信都燒了,能丟的東西也一併遺棄,市中心的那套房子甚至低價轉售。

    兜兜轉轉,又過去了半年。七月中旬,楊樹街10號建築內展廳再度舉辦了一場繪展,展示的畫作皆為創作者們最新的作品。

    當日,薛洋破天荒地買了張畫展的入場券,卻不深入,僅僅是站在場子入口附近的第一幅油畫前。如果他瞭解美術中的流派,便會很輕易地看出這是一幅典型的象徵主義油畫。創作者的描繪幾乎是詩意性的表達,充滿了各種隱喻及裝飾性的畫面,以此來啟示於人。整幅畫被鋪天蓋地的嬰兒藍所覆蓋,色彩高飽和、高明度,搭配得既和諧又好似不和諧,帶有一種很強烈的主觀情感,將人由現實拖拽至朦朧晦澀的幻境中。畫面中央站著一個背過身的小人,他面前裂開了條巨大縫隙,透過縫隙可目睹另一個五彩繽紛的世界。他看上去正要跨過裂縫去往另外一邊,而在啟程前,他的口袋遺落出一張佈滿折痕、被撕得殘缺不堪的紙片......微光灑在上面,只隱約看清四個字:無限愛意。

    青年的指尖輕觸右下角的銘牌,它只刻了寥寥幾字——作者:佚名。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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