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钟」堂堂抚慰_02二十年(下)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02二十年(下) (第5/7页)

我的话,好好听我的。”

    达达利亚看了他好一会儿,慢慢舒展开一个笑容,半跪下来用脸贴着我爸的膝盖,闭上眼睛:“我听你的,你信我,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火车停到站台时我爸猛然惊醒,额头上泛起一层虚汗,眼睛迷茫地微眯。

    他说自己醒来时一阵头晕目眩,看不清周围的东西,就闻到机油味和烟味,恍然以为自己回到了2002年的二十三岁。直到抓住我和达达利亚的手,我爸才定了神:“原来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

    “还以为做了一场梦。”

    27.

    我们刚回去,下了一场小雨,加上立秋缘故,空气中有几分凉意。

    这里没有若陀叔和我哥的坟,我爸就去野山上烧纸,他带了一只炭火盆,跟我们打着伞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上山。他说野山上有一座破庙,之前他和若陀叔上学的时候,若陀叔不听话在学校惹事,他爸老打他,他就躲到这座庙里来。

    生活在乡镇几十年的老人都鲜有知道这野山有一间庙,若陀叔却无意间发现了,他只告诉了我爸一个人。每次有什么事情他就躲在里面,我爸找不到他人就上山来,庙里总能寻到他。

    “我有时候觉得我才是这座庙的神,”若陀叔躺在脏兮兮的软垫上,他看房梁上的屋顶,因为风吹日晒有星星点点的缝隙,光亮从其中投射下来,“待在这里我才感觉到自在。”

    “我看你不读书干什么都自在。”我爸坐在他旁边,仔仔细细把灯盏擦净,划一根火柴,将稻草点着。几根冒火的草没来得及靠近灯芯,若陀叔猛地起身,刮一阵风把它吹灭了。

    我爸佯装愠怒,把火柴盒塞进兜里,一扔灯盏,拦着若陀叔的腰不让他起来:“你又把我的火闹灭了。”

    若陀叔哇哇乱叫,边笑边抓住我爸的胳膊:“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老怪我。”顿了,他故作凶相:“钟离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敢跟我动手,我十里地里打架都是出了名的。”

    我爸对此嗤之以鼻,若陀叔来劲儿了:“你不怕我?给你点儿教训。”他拽着我爸挠他腰间,挠得我爸身子又抖,耳根红一片:“你怕不怕我?知道我的厉害吗?”

    “好你个若陀,”我爸笑着喘着,差点儿上不来气,“我以后去当兵,看你还敢欺负我。”

    我们一行人来到山上时,来回逛了有几圈,连庙的影子都看不见。我爸凭着记忆执着摸索,最后在一片杂草平地前怅然失措。

    他收起伞,从背包里搬出炭火盆,在外套口袋摸打火机:“也许是拆了,时间那么长,不可能一点儿变化都没有。”火机受潮,打了几下都没出火,我爸突然有点儿崩溃,站不住一样蹲下来,达达利亚伸手去扶他,被他摆摆手挡住。

    我和达达利亚的伞同时倾斜过来,意外碰撞在一起,还是没帮我爸遮住抖落的那片雨。我爸用那只撑着泥湿地面的手擦炭火盆上的雨水,越擦越脏,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哭腔:

    “要是你哥还在就好了。”

    28.

    达达利亚告诉我,在他心里,最开心的日子,除了最早在我家做家教的时候,就是2017年到2018年近两年的时光。

    那段时间我家化工厂刚刚从爆炸中恢复,发展的势头却意外迅猛起来,谈了很多合作,在18年达到巅峰。

    达达利亚接替了若陀叔的位置,他褪去几年前刚毕业的青涩与幼稚,彻底有了大老板的模样。他总喜欢跟在我爸旁边,那双蓝色眼睛褪去亮度,盯着谁的目光都阴恻恻,仿佛盘在我爸身上警惕旁人的毒蛇。

    达达利亚处理事情比我爸狠,在合作上尤其一点儿情面不留,能吃到的好处恨不得尽数吞下。我爸之前还批评过他做事太绝,容易跟人结仇,达达利亚反驳他不把他们打压死了,那些老东西早晚爬上来喝我们的血。

    我爸被他极端的情绪怔住,猜测这可能跟他每况日下的身体健康有关。达达利亚从17年后身体就越来越差,情绪上来经常要吃药,不然心脏挤压喘不过气的难受。这也是我爸纵容他的原因之一。每次他们有吵架的苗头,达达利亚就用那双湿冷的手抓住我爸的手心,一双暗沉到不人不鬼的眼睛盯着我爸。

    他像是来索我爸的命,可那样的眼神只会让我爸心疼他。

    只有一次我爸发火了。是他们在酒局上跟人家签合同,谈的不怎么愉快,人家走的时候多说了一句“luanlun上瘾”。结果没几天那老总的儿子因为出去飙车被冲来的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