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3(车) (第1/2页)
衣物被利剑草草划开,只有腰带掉落在地,其余的破破烂烂挂在身上,总算没让内里的皮rou暴露得彻底。他身上不算干净,方才钉进去的冰锥还嵌在心口和左肩处没拔出来,血顺着伤口淌下来,连同冷汗一起沾湿了衣物,贴在身上。肋下一片青紫,仔细看能瞧见错位的骨骼。他被运过来时在地上拖行过,身上各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擦伤,看着格外凄惨。 素影只是在他身上扫了一眼,随即转头对手下的弟子道:“把凤铭前些天炼出来的东西拿来,喂给他吃。” 天曜只是看着她,因为伤势疼痛视线模糊,思绪也在脑子里乱成一团,只感觉到了素影用剑划开他衣物的凉意,和本能地在脑中轰然炸开的耻辱之感。 耻辱,恨意,素影……三个词语在他脑海里反复盘旋,却始终没能顺畅地链接到一起。思索的能力仿佛在此刻弃他而去了,只剩了一个木然的魂,锁在这个剧痛难消的壳子里。 天曜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二十年前与素影相处的点滴。他与素影从未有过肌肤之亲,最出格的时候也不过是激动之下的一个拥抱。他本以为素影宛如看笑话一般冷眼看他动了真情,借着大婚将他扒皮抽筋,封印于大江南北,已经是万般的羞辱,倒没想过还有这样的耻辱——剥了他的衣服,视线在他皮rou上冷冷地扫过,简直比生生扒了他的皮还要叫人难受。 先前与雁回有过几次肌肤之亲,他知道是受护心鳞影响,即使觉得羞耻,也不算太难接受。如今素影想做什么已经昭然若揭,骂他天生yin贱,又划开他衣物,一桩一件都如利刃一般,往他心口里搅。而此番羞辱勾出来的万般情绪,不分你我地充斥了脑海,让他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很快有人掰着他的下颌,往他嘴里塞了一样东西。那东西入口就化成了一滩水,没等他吐出去,已经顺着喉咙进了肚子。随即身上一松,这些人竟解开了他身上的锁链。 本身把他绑起来就是多此一举。他伤势严重,单是伏在地上就痛得动弹不得,手脚发软,本就微薄的灵力更是一丝也提不起来,纵使解开了沉重的铁链,面对众多广寒门弟子的把守,他也是无计可施的。 更何况这里还站了一个素影。 天曜忍着伤痛,手撑在地上,费力地支起了上半身,视线落在缓缓走近前来的白靴上。素影修为深厚,一身雪白,连脚上的靴子也沾染不上一丝尘土。而他至今身体残缺,灵力微薄,身上沾满了尘土与鲜血。 二十年前大婚时尚且平等,如今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一个是匍匐在地的卑贱妖奴。 天曜总算迟钝地将耻辱这个词与具体的心境联系起来,心神震动,胸中抽痛,一张嘴就呕出了一口血。 素影有些嫌恶地扫了一眼地上的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随即抬脚,踢在他左肩伤口,待他因疼痛平躺下来,落脚踏在了地上那人胸口上。 天曜被这一下踩得呼吸一滞,憋得脸色通红,喉口里还有残留的血沫,好不容易提起一口气,又跟着一阵咳呛起来。 素影饶有兴致地看他一面咳呛,一面又牵动伤势痛苦忍耐,只觉这些日子在陆慕生那里积攒的火气都找到了释放的口子。她着实是恨陆慕生,恨他凭什么能够如此轻易地忘却和自己相关的记忆——就连她脚下这个卑贱的妖龙都对她死心塌地,刻骨铭心,凭什么他要忘记? 旁边吊着陆慕生那位九尾狐爱妻,折腾了好些天,这会儿已然人事不知,气息奄奄。她想当着陆慕生的面杀了这狐妖,看他对这狐妖用情到底多深,失去她会有多痛苦。她记得二十年前天曜被她一剑穿心时的眼神,那样的痛楚也能在陆慕生眼里看到吗? 她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又快意,又痛苦。 素影再看脚下一样被她折磨得气息奄奄的妖龙,冷冷道:“凭什么是你,不是他?” 天曜痛得浑身发抖,闻此一言反而笑了。 素影踢他一脚:“妖孽,你笑什么?” 这一下正好踢在了断裂的肋骨处,天曜头脑顿时一片空白,回神时听见了自己嘶哑的惨叫声。 太痛了,尖锐的疼痛贯穿了全身,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又拆卸撕裂一遍。意识朦胧中,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