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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而茫然，她正仔细回忆着自己在云火身上轻轻嗅的那一缕气息，分辨着其中的差异。

“气息和鸿钧一点都不相似……所以她为什么要叫鸿钧父亲呢？云火……我看过鸿钧的记忆，鸿钧好像和她并不认识。不过也说不准他们混沌魔神有什么特殊的手段，才使鸿钧隐瞒了我的探查。”

想到这个可能，天一的脸色微微变化了一些，不由想起了当初盘古突然身陨、又身化天地的举动，脸色的神情变得越发冷漠，隐隐透露出一丝高高在上的残忍。

在盘古开天时，天道应运而生，彼时天地间还是一片荒芜。

那时候盘古还没有死，天地也还没有成型，盘古为了不让天下沉，地上浮，使他的努力毁于一旦，只好充当撑天的巨人，一个脚步都不能挪动。

直到十万八千年后，天地彻底成型。

天一还记得，那时候的她只是‘它’，虽然有思维，却没有一点感情。它对开天的盘古、同时也是它某种意义上的创造者即将脱困的事情没有一点波动。

它并不在乎盘古会如何对待它，抹消它亦或者留下它都无所谓。

它完全不关心盘古的任何举动，一心一意观察着这片刚成型的天地，唯一会想的事情，便是在天地成型后，它该如何布置这个世界，要布置哪些景色、创造什么样的生灵，为它点缀着怎样美丽的风景。

它想了很多、很多，当无数的想法在它心中滋生时，它不再高高在上、无欲无求，逐渐学会了期待，开始变的有情有欲。那时候的它、天道，还是希望这个世界越变越好的。

它甚至想过，盘古如果不想要它存在也可以。只要在抹杀它之前，让它把自己的灵感一一实现，将它期待的小精灵们创造出来，让它们真正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就可以了。

但盘古并没有按照它的想法来行事，盘古脱困之后，并没有抹杀天道，甚至没有与天道沟通后。

他只是觉得累了，躺在地上休息一下，然后就突然身陨、化成了天地。

再然后，作为天道的它就突然有了感情，不再天真的期待着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对这个世界也不再抱有任何爱意。

因为这个已经成型的洪荒世界是属于盘古的，每一个微小的足迹都布满了盘古的气息，它们占据了洪荒的每一个角落，没有留下一丁点的地盘给它，给它还没来得及创造的孩子们。

在天道拥有了感情之后，第一个学会的感情，居然是恨，对盘古的恨，和对洪荒世界的恨。

这些存在，从来不被它期待、喜爱，洪荒的生灵甚至比混沌魔神还要让她厌恶。

想到这里，天一的脸上有一丝戾气浮现，她缓缓蹲下来，单膝跪在地上，手指抓紧地里，抓起一把泥土，其中还夹杂着一颗充满生机的青翠鲜草。

“盘古，我能感觉得出来，你明明还有力量的。假如力量不够，三清和那些祖巫又是怎么出生的呢……别怪我无情，是你先摧毁了我的，我为道而生、为众生而活。你毁了我的众生，让它们没有出生的机会，便是要我死。所以，不管你是怎么打算的，我也只能让你彻底去死了。

是你让我变成这种可恶又丑陋的模样的，你没有给我变成善良的机会。”

天一缓缓闭上眼睛，许久之后，才再次睁开，她轻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