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种的复仇_赫尔佳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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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尔佳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第4/4页)

的液体,不动声色地说:“您不认为我们曾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么?”

    不适和紧张让霍斯特先生脆弱的的心脏疼痛不堪,他无法忍受和这个浅薄聒噪的女人日夜为伴,却碍于面子不能当下就命令她离开。

    明年四月,他暗自发誓,下一个春天,他就动身前往南方。

    那里也许有很多讨厌的陌生人,有刺眼的阳光和糜烂的果实,但还是胜过同赫尔加生活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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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于对尊严的维护,管家从霍斯特先生口中得到的是美化且不真实的事情经过,只隐隐约约的明白赫尔加回来了,主人的事情也得到了较为妥善的处理,并把两者都归结于上帝的安排。“我要亲自照顾父亲,阿门,我曾是个多么失职的孩子啊。” 赫尔加说着,把大衣塞进老人手里。“您也老了,好好休息吧!”

    巴瑞思先生几乎从来没年轻过,唇上始终留有一抹修剪整齐的胡须,眼皮耷拉着,声音威严带有颤音,身躯魁梧且骨节粗壮,处事是一贯的严厉刻板,倒是很符合主人的品味。他每天五点半起床,摸黑穿戴整齐后在厨房角落的桌子边吃下三片抹黄油的面包和两个鸡蛋以及一杯非常浓的茶,接着把偷懒的佣人叫醒,保证在六点半前烧锅炉,为霍斯特先生提供洗澡水和热茶。他的午餐和晚餐一样,通常是一碗加了黄油的粥,昨天剩下的rou和早上剩下的面包以及果农送来的烂熟水果。过去他习惯在睡前喝一杯酒,但霍斯特先生非常讨厌饮酒,于是只好忍痛摒弃了这个小小的爱好。他很勤快,但缺少些机灵和实际的能力,这意味着他能迅速策划出一场完美的舞会,却不知道如何加热食物。他引以为傲的管理能力在主人破产后迅速沦为无用的累赘,如同在风暴时妄想用治愈破船的名医,讽刺又可笑。

    经济状况的窘迫另霍斯特先生也发掘出对老人的不满。终日与管家作伴令霍斯特先生的心头升起难以忽略的恶意,多日来压抑的焦虑和痛苦迅速找到出口,争先恐后的堆积在唇边。老人同情担忧的神情像被雨水沾满的破布,不足以取暖,只令人作呕窒息。他看着那双耷拉眼皮,覆盖着白内障的眼睛,觉得他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知道,而两者同样难以忍受。巴瑞思先生在社交场所里不断为主人的失败开脱,宣称他只是被欺骗的受害者,然而霍斯特先生,尽管起初不愿承认,很快意识到破产乃咎由自取。他能勉强承担投资失败,家族覆灭的压力,但老人无条件的信任与亲密却令他心生恐惧。教养,或是虚荣,使霍斯特先生无法赶走为家族鞠躬尽瘁的管家,只能默默容忍巴瑞思先生终日嘟嘟囔囔回忆曾经的辉煌。他们的关系类似于赎罪神父和麻风病患者,巴瑞思无用苍老的体态,散发出的腐朽气息,干瘪的嘴唇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男人,窘困将两人逼近同一个狭小的角落,他只想尖叫啜泣,才能不立刻死于绝望与惶恐。

    在赶走巴瑞思先生一事上,两人因此达到了空前的默契。赫尔加从刺绣手包中点出一叠纸钞,单手它们对折,用大拇指抵在管家胸口,“走吧,父亲现在有我了。”她迫不及待的把他和行李一起送上马车,“不要再回来了。”

    巴瑞思先生努力把头挤出窗子:“老爷知道我要走了么,我不能这么失礼的不告而别。”

    “是的是的,他说他太难过了,没法告别,再给你五镑,他的礼物。” 她心不在焉的塞进一把乱糟糟的硬币,用力拍了拍马车,“随便去哪儿,架!”

    赫尔加很富有,这是件好事儿,至少证明她不是为了财产而来。老人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象在颠簸中渐渐消失,用粗糙的手把钱币一张张抹平,小心放在大衣内侧,祈祷赫尔加能做件真正的好事儿。

    巴瑞思先生在傍晚时分到达旅馆,有生以来第一次支付了小费,车夫致意时他意识到自己竟在晚年成了个阔绰的老爷。旅馆三层楼高,老板尼克莱特大妈正在用晚餐:红光满面,丰满高大,像狮子似的蓬松金发,面前摆着一盘丰盛的晚餐,半只冻鸡,一打短香肠,一叠煮豆子和一盘抹好黄油的面包。她的眼圈是粉红色的,手指宽厚,又白又软,腰间别着红色的手帕,高大的身躯用难以形容的优雅姿势起身邀请他一同进餐。

    在随后的二十多年里,巴瑞思再也没有离开这儿,他结了婚,买下了临街的房子,帮尼克莱特大妈管理旅店,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家庭和乐园,变得心宽体胖,也更和蔼善良,唯有每年准备寄给前主人的圣诞贺礼时才短暂恢复过去那副不怒自威的严苛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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