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何求 (第2/3页)
/br> 有些后悔。 再次启唇开口之时,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压低了声线,掐着婉腻的嗓音,道: “奴……被侯爷射伤,才送到了此处安置。” 妺伍的视线下移,去看他垂在扶手旁的手。 橙黄的光照在他的手背上,又叫她看清了那手背上微微鼓起的血管。 口中的话语顿了顿,抬手轻轻拨开自己搭在左肩上的长发。 她知道这位世子也在像她盯看他一般在看着她。 妺伍肩上有伤,内里未着心衣。 在他的注视之下,轻轻缓缓地拉开自己的襟口。 逆着光而坐的少女稍微撇过了头,脖颈与锁骨之间的折角在光影之下有着形似妖醴的弧度。 项上黑丝带,肩旁黄麻纱。 颈如绡绸白,唇似春桃红。 却只让偃澹看了这么一眼。 倏忽片刻,她赶紧把衣襟拉得严严实实。 也叫他口中的话第一次噎在了喉咙里。 再听她轻轻出声,似诉似哄地说道: “伤到了左肩,医官尽心尽力,如今不碍事了。” “奴原是偃都人氏,被一伙歹人破了家……” 妺伍抬手,拿衣袖掩面,瞪圆眼睛等眼泪流下来,等有了哭腔才继续说,“流离沦落至此,如若不是侯爷带下山来,还不知此身此刻已到了长句。” 妺伍把她老早编给那位侯爷的话术全转给了这位世子来听。 他既有多情的闲心来为她主持什么公道,那多带她一个回偃都去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有钱人做好人,那就做到底嘛。 偃澹移开了看向妺伍的视线。 可再看那薄薄的窗绢,也觉得像是听见了她低低抽抽的哭声一般刺眼睛。 她的话似有一点真掺了混多假,要排出来问能问到天昏地暗。 有一点毋庸置疑。 这姑娘确是在绕着弯来,有求于他。 “哦?既是偃都来的……那父家何处,母家何处?你又叫什么?” 似是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 可偃澹也只挑了最浅显的来问。 妺伍松了一口气,这专等着别人来问的感觉就像是在照着参考答案抄作业,心虚有,可爽是真的爽。 眼泪没有那么多,水儿就挂在脸上不擦,放下掩面的手,仍旧捺着哭腔,这才继续道: “奴唤妺伍。” 偃都既没有姓妺的,也没有姓伍的。 就连封了地的诸侯里也没有这两个姓。 但她好像能自圆其说。 “……奴在那山中已同贼人共居十数年。” 可她看起来好像也不过十六七的年纪。 妺伍这时抬起头来,啪嗒不落的泪挂在睫毛上,浅浅的泪痕刚滑过脸颊,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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