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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450 (第3/3页)
,青菜,鸡rou块,水果刀。 她还在挣扎,竟发现重重握在她脚踝间的力量一瞬间突然消失。 殷见群缓缓地看过去,那把被她扔出去的水果刀插在殷海峰的咽喉,没进去四分之一个刀身。殷海峰和女孩一样被吓住,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殷见群,殷见群张着嘴,以扭曲僵硬的神情回望他。成年人当然要更果断一些,他伸手去拔,还没拔出一点,血就汩汩地往外涌。 恐惧和惊惶在到了极点之时人突然变得非常平静,听不到声音,感觉不到疼,人也没有在呼吸,时间完全不流动了。她尝试着站起来,被菜汤滑了一下,第二次才成功,她慢慢地走近殷海峰,握住他的手,自她出生那时他仅有的一次握住她的手以来,身为父女的二人双手再次相触。 机会转瞬即逝。 她握紧那只手,让那手里的刀用力地往下插,直至刀身近乎一半浸入殷海峰的脖颈,刀割断筋腱、声带和动脉的肌理,血吱吱地冒出来,像拧不紧的水龙头。 殷海峰捂住伤口,他的脸rou眼可见得苍白下去,震怒让生命力流失得更加迅速,他大骂:“小兔崽子!你要我的命?我要你死!” 他说的话已经没有声音,像一把漏风的喇叭,只有气音从伤处绝望地冒出来。他气急败坏地要抓她,她很轻巧便躲了过去,他的动作变慢了,他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时他慌张了。他终于意识到有些事情已经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殷见群!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殷海峰用气音说,不断说,一遍又一遍地说。 “求求你——” 殷见群一动不动地站在殷海峰够不到的地方。 殷海峰咽气的时候没有闭眼,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瞪着她。 她终于安全,软软地瘫坐在地上,此时背上的疼痛变得越来越清晰,侧过头去,饭碗的碎片明晃晃地扎在肩胛骨往下一些的位置,冬菇炖鸡的汤汁和她的血混在一起——她也搞不清那是谁的血。 449 殷见群锁好车,抬眼往楼上看,几乎每家都有一盏亮着的灯,她家的也是。她以为自己有看错。那盏灯格外的亮。 450 坐在殷见群的家里,周含章会听到很多声音。 阳城不是他的故乡,最初周含章对它的理解是个追梦的地方,高楼林立,活在里面的人被梦想这种奢侈的东西浸润出一种气派——钱会追着跑到那些人的口袋里。在他到了阳城之后当然发现了事实不是这样。 普通人生活的地方哪里都是一样,声音多且杂,鸡飞狗跳,电钻的声音,鼠药蟑螂药的叫卖声,环卫车的声音,带着幼童的长辈呵斥的声音,毫无音乐天赋的孩子练习乐器的声音,夫妻的对骂声。高容积率强行拉近了所有人的距离,你清楚知道近邻的生活都在发生什么,走出家门面面相觑时他们只是陌生人。 周含章听着这样的声音坐到了天黑。然后他听见从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心跳骤然加快。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说明那就是殷见群,他的直觉充满难以解释的强大说服力。 他猜对了。密码锁被激活,门外的人按到密码的第三位时他就把门打开。殷见群似乎丝毫没有感到惊讶。 “你回来了。”他说。 “嗯。”她点了点头。 “买了蛋糕。”他想到商妙冷淡的话,还是说不出“生日快乐”四个字,在这一天殷见群应该不会太快乐,他试探着问,“要不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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