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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直/薛坚侠士】左支右绌(下) (第10/11页)
br> “……密信的事这些天调查得有眉目了,过不了多久你就能被放出来。” “多谢。” 一阵沉默。 又过了会儿,仍是薛坚先开口:“父亲说不见你,就是真的不想见你。” 侠士微微颔首:“我明白。”以薛直的性格与身份,必不可能容忍一个欺骗他的伴侣,尤其是在他给了自己机会辩解的情况下。 “那你明白我吗?”薛坚感觉胸腔闷着一股气,他不想像个胡搅蛮缠的人,可实在难以释怀,“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对你呢!” “不论你怎么想,统领应该都不会允许你再同我有什么瓜葛吧。”侠士自嘲道。 薛坚看上去好像更生气了,他还没完全磨炼出稳当持重的性子,一举一动喜怒分明,正是少年人该有的模样。侠士怔怔地看着他,忽然问:“阿坚,如果我说——” 他话到一半便中止,神色恍惚。薛坚皱了皱眉,追问道:“说什么?” “……”侠士游离的视线重新凝聚,落在他身上,又好像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 是父亲吗? 薛坚的心情更加烦躁,忍耐着等待一个回答。 侠士轻轻摇头:“不,没什么。” 薛坚握紧了手中的枪,手背青筋暴突,半晌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提枪走到没开窗的那面墙继续站着。 这下连看也看不到了。 侠士苦笑一声,闭上眼睛。雁门关虽然寒冷,风也是干净的,他的鼻子却好像嗅到了炮火和焦土的硝烟味,而被这样的气息围绕着的,是拥有着与他相同回忆的阿坚。 他依靠少年时的薛坚,描摹着更为成熟的薛小将军的眉眼,那个曾经他以为近在咫尺,此时此刻又觉得遥不可及的爱人。他真的有机会能再见到吗? 他救下薛直的时候,以为一切都会好转,可是局面却演变成自己辗转在父子之间,最后令他们二人都失望。如果真的有天命,大抵是对他的一种惩罚,嘲弄他费尽心机想要改变什么,最终只能沦陷进不伦不类的境地。 事到如今,侠士也不清楚自己下一步该往哪里走了,又或许万壑千岩,他早被困死其中,自己还茫然不觉吧。 他如此想着,却没有真的自暴自弃,盘算着还是得见薛直一面,他的脑袋虽不聪明,直觉尚准。从前那些刺杀毒计都是冲着薛直去,今时今日自己也有被污蔑陷害的一天,怎不知是天意更迭,要换一人来殉呢?然而见面的请求不能对薛坚提出,他要让薛坚转述自己的反应后,再通过其他人向薛直约见。 抱着这样的想法,侠士难得分出点心神关注外头的动静,薛坚值守的时间并不长,约莫这次见面本就是薛直安排的,两三个时辰后接替的人便来了,两人甚至没有什么交谈,薛坚的脚步声渐渐走远,门口窸窸窣窣的,大概是新来的士兵在整理甲胄。 等等,怎么还有钥匙的哗啦声? 侠士猛地睁开了眼睛,伴随着咔嚓一声,软禁了他数日之久的铁锁被打开,一张理应陌生的脸鬼鬼祟祟地探进门内,四处张望,与他对上视线。 侠士艰难辨认了会儿,失声惊道:“南宫先生!?” 故人重逢,本为喜事,只可惜南宫茗这个时候还不认识侠士,而对于侠士来说,对方早就死在了大漠深处的墓道里,目下颇有亲见死而复生的悚然感。两人面面相觑,南宫茗的表情从呆愣到思索,再从思索到了悟,最后高深莫测道:“你果然是后世之人。” 侠士与南宫茗的结识,还得追溯到他最落魄的时候,那时他身无分文,迫不得已接了个探路开墓的活,南宫茗与他们随行一路,临别嘱咐他同行的弟兄面带凶兆,下墓恐怕凶多吉少,侠士本就不愿做这有损阴德的事,劝告包爷无果后自己守在墓外,结果墓室坍塌,他进内寻人,却撞见“雇主”与包爷撕破脸的场面,危难之际,是南宫茗出手将他救进内室,但他自己则受了“雇主”一击性命垂危。临亡前,他将自己身份使命尽皆托付,他是衍天宗的九州使,负责将外界的信息带回宗门,如今正有事关王朝命运的重要消息,他无法传递,委托侠士将其送回衍天宗。 两人相识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几年过去,侠士始终没有忘记他的容貌,盖因这又是一个因他殒命的人。眼下重逢,侠士从最初的震惊缓过神来之后,巨大的狂喜席卷了他:南宫茗是衍天宗的人,观星辰衍天机,他的种种疑虑此刻岂非终于寻得解答之人! 南宫茗从怀里掏出纸人一挥幻化成他自己的模样,走到门外把守望风,他本人则是毫不客气地找了把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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