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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疑,几乎要将此事忘了去,看到宋景仪临产,他才恍然大悟,推测一二,震耸至极下,不由吐出孩子不该留那样的绝情之语。然而孩子确是万万不能留,宋景仪身怀有孕,便彰示他血脉之实,难免遭来杀身大祸。“你猜到他的身份,可知他的母亲是谁?”叶绍卿抬头,静等叶铭修说下去。“宋嫄。”叶绍卿瞪大眼睛,喃喃道,“居然是她……”如此一来,安王之乱确是真相大白了。叶靖亭临终前,将叶铭修叫到床边,将事情来龙去脉都讲与了他听,并嘱托叶铭修照顾宋景仪。因为宋景仪,是先帝与宋媛私生。宋媛是宋家最小的嫡出女儿,与入宫前的德妃情同姐妹。德妃诞下四皇子周容则后越发得先帝宠爱,四皇子周岁那日,宫中设宴,德妃招了宋媛进宫与自己说些体己话。先帝宴上酒醉,入得德妃宫中,恰逢德妃于皇子寝殿照看,便只瞧见二八年华的娇俏少女,伏案弄花。宋媛杏衫粉裙,剪枝含笑,当真是铅华弗御,芳泽无加。那一日,宋媛泪洒思佳殿。闹剧过后,宋媛竟还珠胎暗结。一个未嫁少女稀里糊涂有了孩子,宋家门面往哪里搁。当时宋简已主事,接连逼问才得知真相,大惊失色。虽来由荒唐,但毕竟是皇家子嗣,杀不得送不得,思量过后,他将宋媛送至外地寺院,诞下的孩儿自己再抱回来说是己出。于是,宋景仪入了宋家。一年后,安王与宋媛两情相悦,宋媛嫁入王府坐了王妃。本以为此事尘埃落定,将深埋地下再不见天日。安王却生了反心。不知是不是安王听到了流言风语,总之他便开始谋划这取而代之一事。宋简入他麾下,或是早不满小妹被辱,或是抵挡不住亲妹能主后位的诱惑,亦或是安王知晓了所有事拿宋景仪相逼,已无人能知。而后便是血屠皇宫,事败人死。“……宋景仪……他自己可知道?”叶绍卿低低问道。叶铭修摇头。叶绍卿便冷冷笑了,“……果然帝王无手足。”皇帝怕是早探到些消息,他将宋景仪留在京中,本是想将他放置眼下,而宋景仪请缨赴战,更是遂了皇帝心愿。安王之乱先例在前,皇帝心中早锲了根刺。手足夺权是大忌,北有瑞亲王蠢蠢欲动,而眼下宋景仪虽不自知,也定不能轻易放过。侧卧之塌,岂容他人酣睡。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我不曾想……他心狠至此,”叶铭修摇头长叹,“是我疏忽了。”瑞亲王进取合安,阿史那附离定会突袭三封。附离虽骁勇善战,但不善权谋。皇帝与叶铭修定下计策,叶铭修寻替身戴上祖传扳指,于三封之战诈死。阿史那附离不曾见过叶铭修,更易上当。叶铭修实则赶往合安,自己死讯传入瑞亲王耳中,定会使他掉以轻心,合安一战便能打他个措手不及。而“叶铭修”三封被困,能去救的便只有最近的宋景仪,战场上刀剑无情,宋景仪重伤抑或战死都是寻常之事。叶铭修心知宋景仪身怀六甲,万万不能来救,便暗地里遣人连夜传信,怎知信却未到,宋景仪仍是以身涉险。万幸他调度得当,援军及时,方能抽身而退。“你派的送信之人是谁?”叶绍卿听他说到此处,眉心一跳,赶紧问道。叶铭修面色阴冷,咬牙道,“魏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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