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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爱财的文师父愿意教导拿不出束脩却勤恳向学的贫家子弟。但那个前提却是贫家子弟得进得了人家师父的门槛,让人知道他勤恳又好学,还没钱。不过跟着刘舟学也是真有才学,那些束脩也算是物有所值。顾辞久跟段少泊商量着,觉得一些小东西的改变是可以的。就回家跟刘伯商量着,制了一块白板出来,加上炭笔,在头一年里作为寿礼送给了刘舟。刘舟这个书痴都还弓马娴熟,君子六艺样样精通,这是个文人的脑子还没凝成固体的时代,对两个学生的礼物,刘舟高兴不已,等到他们俩生日的时候,以他亲笔抄写的书籍和一套文房四宝相赠。两人就这么在司安太太平平的过了两年,这个世界虽然没有现代世界那么丰富多彩,总有无数的知识可以让他们去探索,但这个世界,却也给了他们许多的新奇——这是曾经作为修士的他们飞在天上时,忽略了的。就在他们脚下的,凡人的生活。在第三年,两人十五岁时,一同参加了本地的童生试。“老大!老二!”本就高大的刘伯在人群里举着个旱烟袋挥舞,更是让人无法忽略。“师父!”两个并肩而立的少年人看见他立刻就朝着他走过来了。“你们这……还说不让我来接,自己能回去?”两人走近了,刘伯才看到原来段少泊不但一人提着俩考篮,还搀着顾辞久,“算了,不多话,快跟我坐车去,回家!回家!”等出了人群,不及上牛车,顾辞久就忍不了,扶着个墙角就呕吐起来。段少泊也才有空解释:“大师兄倒霉,给排在了臭号的正当口。”童生试跟乡试还不到把人拘到考间里的程度,考生是能走动和上茅厕的。这倒是不用让考生们自产自闻,但排到臭号的可就倒了大霉,比如顾辞久。他自以为已经对拯救世界这件事做好了思想准备,现在事实告诉他,他还是图样图森破了。刘伯看他这样,非但不同情,反而笑着打趣:“总听你俩念书,老大如今这算不算是让墨水熏过了的?”顾辞久本来已经稍微缓过劲来了,听刘伯这么说,顿时扭头又重新去吐了。段少泊看顾辞久这样子,实在是没忍住用有点埋怨的语气叫了一声:“师父!”边上帮着赶车的赵叔也抬起了胳膊,点着刘伯:“你说你这老儿,孩子都已经这么难受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其实刘伯看顾辞久的样子也有些后悔了,可是被赵叔这么一说,反而拉不下脸来道歉。只是转到一边不看他们。等顾辞久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两人上了车,赶紧朝家赶。牛车慢悠悠的,木轮子咯噔咯噔的颠簸得厉害,顾辞久躺在段少泊的大腿上,脸色发灰嘴唇都是紫的,段少泊用帕子沾了凉水帮他擦着额头——毕竟二月早春,天还亮着,段少泊不敢直接用凉帕子给他镇脑袋,怕他受了寒。“这也幸亏还是二月,要是乡试里头也排到臭号,那你……”“别说了!”顾辞久捂着嘴,那难受劲显然是又上来了,可本来考试的时候就没吃多少东西,如今是彻底的吐无可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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