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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不多,又那样容易动摇,是随便捂捂就化的雪。到荆馆的时候陶姨守着电视看一档明星的综艺节目,说有不少新星,陶姨拉着他看,说谁一看就是个明星相,会问李瑜觉得某个女明星好不好看,大概是想得到男性视角的评价,又会善意地笑他大概更爱看男明星,李瑜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怎么会,转移话题般夸赞了镜头前一闪而过的女星,“这个女孩子挺好看的。”“我也喜欢她,叫西燕,名字也好听,最近刚出道的,不过据说家里有背景呢……”陶姨小声道,“说不清,好像是什么家族的长孙女,瞎传的吧,这年头的爆料都不好信。”李瑜兴致不太高,只听陶姨说着,晚上没什么精神地上了楼,陶姨心里门清,说先生年底忙,不回来,你实在想就打个电话嘛!李瑜也不管不礼貌,没有回话,逃似的匆匆进了自己的卧房。他洗漱完看了眼寝室群,陈鑫和汪启明在群里约着打游戏,或是嫌弃自家父母念叨他们晚睡,又问李瑜工作顺不顺利,他答都好,翻着记录意识到真切的生活似乎离他远去了,但他并没有察觉这是一种虚高的危险,兀自在荆馆的棘丛中等待那个唯一的男人,这里就是他的归属与安全。晚间又下雪了,李瑜隔着窗户呆呆地望着,他的卧室在别墅面朝行道路的一侧,偶尔在常怀瑾不可能回家的时刻也会看一看,除此之外他还能指望什么呢?灯下的路被细雪缓缓地贴上一个又一个的凉薄的吻,他缩到被子里开始想念他的主人。李瑜在雪夜里睁着眼,脑海里一遍遍自虐般回顾常怀瑾与房展清交欢的场景,他攥紧被角,胃里泛上一股酸意,他曾经因为房展清自卑过,而又认为自己胜利了,但现在的他只有常怀瑾了,常怀瑾为什么还要有别人?他必须承认,他觉得不公,他也得承认,这就是作为他的奴隶该受的不公。这是他的活该,然而又终于变得贪心了,行为愈渐像一只乖巧等待主人归家的狗,心脏却蔓延出刺人的独占欲。李瑜悄声下楼给自己泡了杯碧螺春,热茶渥着手,走到二楼时却旋踵去了主卧。他咂着茶清苦的味道,像反刍的草食动物在这张床上独演与常怀瑾融为一体的那幕圆满,碧螺春真好喝啊,李瑜想,似乎能在这股苦甜里舔到常怀瑾舌头的湿软,能在主人的被褥里假装被他环抱。他好想他。李瑜嗅着枕边熟悉的冷冽香味缓缓堕入睡眠,抑制自己渐渐破土的欲望,雪夜静谧安暖地为那颗种子布下清甜的水。他被一阵奇怪的触感吵醒了。有什么东西在拱他的肚子,转而又压到他的脸上,踩得他有些疼,喉咙半梦半醒地哼出一声咕噜的响,把常怀瑾逗笑了。“小鱼,我的小鱼。”李瑜觉得自己大概还在做梦,怎么听到常怀瑾在喊他,还这么轻,这么温柔,他嗯了一声却没有醒,当然不能醒,醒了就不得不直面主人没有回家过夜的事实了——这又是什么奇怪的感觉,脸上碰到了他熟悉的两瓣唇,还有他的嘴唇也——他到底还是醒了。常怀瑾双眼含着笑看他,黑而深的,是李瑜日渐降临的极夜。“醒了?”他又捏了捏李瑜的脸,手指是冰的,让李瑜抖了一瞬,睁大眼睛注意到他围巾上还未完全融化的雪花,常怀瑾觉得他懵懂的样子很可爱,又亲了一下他的唇,“看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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