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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稍顷,高俊领了一位身穿灰袍、三旬左右的男子过来,推开门,灰袍男人笑着跨进来,他进去了,高俊再恭敬地带上门板,他主动退到远处,既能防止有人靠近偷听,又保证自己也听不到里面的谈话。“宋兄,上次一别,你我有一年没见了吧,近来可好?”李牧笑着迎上来,与来人寒暄道。这位宋兄名谦,长李牧六岁,颔下蓄了短须,显得儒雅沉稳,像个书生。宋谦笑道:“四海为家,还是那样,这次来到河西,听闻贤弟喜得贵子,特来相贺。”李牧笑容不改,请他落座喝茶。闲聊几句,宋谦好奇问道:“听闻弟妹受过一次伤,失了记忆性情大变?”李牧笑道:“正是,不过我也因祸得福,现在内子温柔端庄,比从前好相处多了。”宋谦看眼门口,压低声音道:“陈家女有倾国倾城之貌,愚兄早有耳闻,只盼贤弟莫要耽于美色,忘了大事。”这两人,一个是河西郡太守,一个看似闲云野鹤,其实是临江王身边的谋士。当今圣上昏聩,皇后与外戚陈国舅把持国政,鱼rou百姓,宋谦当年来北地替临江王笼络贤臣,结识了李牧,李牧有报国之心,因此暗中投靠。以前李牧与陈娇不合,临江王很信任他,现在两人连儿子都生了,陈国舅对李牧又十分器重,临江王难免有所猜忌,特派了宋谦来试探李牧的态度。人之常情,李牧并不介意,直视宋谦的眼睛道:“宋兄放心,国事家事,我分的很清楚。内子如今只是我李家妇,与陈家无关。”宋谦还是信他的,提醒道:“虽说如此,她终究是陈国舅的女儿,贤弟行事当万分谨慎,莫叫她察觉蛛丝马迹。”李牧笑:“这是自然。”六月中旬,赶在吴秀娥出嫁之前,李牧回了平城。他没有让人通传,也不许丫鬟们行礼,悄悄地来了后院。虎哥儿在睡觉,乳母守在旁边,陈娇坐在东次间的榻上,低头写着什么,如意伺候在一旁。李牧挑开帘子,跨了进来。他轻手轻脚,陈娇没有察觉,如意见了,笑着退了出去。陈娇终于意识到不对,抬起头,李牧已经站在榻前了,穿一身浅色夏袍,眉目俊朗。陈娇放下笔,高兴地扑了过去。李牧抱住她,低头便亲了下来。小别胜新婚,他亲得情动,大手熟练地去扯陈娇的衣带,陈娇急得攥住他手,朝内室扬了扬下巴,轻喘着道:“虎哥儿睡着了,乳母看着呢。”“去西屋。”李牧揉着她,声音暗哑。陈娇不肯,红着脸瞪他:“你是想我,还是想那个?”李牧看着她娇媚的脸,笑:“都想。”陈娇哼了哼,推开他的手,瞅着旁边的矮桌道:“我在练字,你看看我练得如何?”说完,陈娇将写了一半的字拿过来,递给他看。李牧坐在她旁边,一手还意犹未尽地搂着她,接过宣纸看了看,忽然觉得那字迹有些熟悉,奇道:“你摹的谁?”陈娇笑了笑,又将桌上李牧写给她的家书拿了过来。李牧意外地看着她。陈娇靠到他怀里,小手贴着他衣襟,幽幽道:“你不在家,我,我看着你的字,就当看见你了。”这算是两人和好后,陈娇对他说过的最甜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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