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寂 Das Schweigen des Schnees（1）第三个吻 (第4/4页)

么也没说。

    她眼眶又是一酸，打着手语问，我是否能为你做些什么。

    阿列克谢先是摇了摇头，然后脸上笑意更深，又轻而郑重地点了点头。她从未见过那样的笑。醇厚绵长的幸福和快乐，直达灰蓝色的眼底。

    “谢谢你，我最亲爱的朋友。”

    剩下的话，阿列克谢始终没有说出口。

    因为答案太长，他想用一生时间慢慢告诉她。

    夏天结束的时候，女孩儿辞掉了华沙的工作，在卡齐米日的野猪头酒吧找了份弹琴的工作，并且时常替阿列克谢接送他的meimei们上学、放学。为了帮忙照料阿列克谢的母亲，她开始学习法语。阿列克谢白日里教小镇上的公子小姐们小提琴，日落后要照顾meimei们，不过，他每天晚上一定会来野猪头和她合奏一曲。无论他与她演奏什么，那必定是她当晚最期待的曲目。

    其实，每晚来野猪头酒吧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但当时的她不可能知道，因为他从不会踏足逼仄的小酒馆内。德国高级军官才配乘坐的霍希835型号轿车总是静静停在街对面，黑色的新漆在刺骨的月色下泛着寒光。酒吧昏黄柔暖的灯光中，少女与男孩儿欢快的舞步，以及少女脸上洋溢的幸福满足的微笑，一一映在了车内男人冰冷阴沉的蓝灰色瞳里。

    入秋后，阿列克谢更加忙碌了起来，人也越发消瘦。有时候为了在附近城镇里的酒店演出，晚上甚至没办法来野猪头酒吧与她合奏。

    她红着脸告诉他，如果他需要，她可以帮他补贴家用。

    阿列克谢脸上的笑意比秋日正午的阳光还要和暖。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鸦发，因为微凉柔密的触感极好，手指在少女发间多留恋了几秒。

    “别担心，倒并不是为了家用，我最亲爱的朋友……”

    男孩儿犹豫了片刻，似乎斟酌着什么欲言又止的话，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向她露出个宽慰的，看起来很轻松的笑。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我亲爱的。再等等我，好吗？”

    说完，阿列克谢忍不住头一次用指尖轻触她的脸颊，只那么眷恋又匆忙的一秒，生怕亵渎了少女。

    还没有保证会实现的承诺，他不敢轻易给。

    她发现，阿列克谢常在霍希金首饰店外逗留，注视橱窗里的一枚戒指。那是个简单的银白色指环，虽然格外璀璨明亮，但是没有任何镶嵌。女孩儿想，她应该买得起。

    她鼓足勇气走进店里。老板说，那其实是一对儿对戒中的男款，并拿出女款给她看。

    “是铂金，小姐，象征着纯洁和永恒的爱。”

    她一怔，胸腔中酸涩的波涛骤起，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卡齐米日下第一场雪的那天，她把那对戒指买了下来，放在一个深蓝天鹅绒的小匣里。小匣里夹了一张字条，写着   ‘祝你们幸福’。她换了好几张纸，但字条一角，仍旧被泪水洇得模糊。

    趁阿列克谢午休，她把小匣偷偷藏进了他的小提琴盒盖，然后直接去了卡齐米日火车站。

    然而，她没能离开。

    当日下午，德军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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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注：

    本篇及以后故事中的德文鸣谢一下我的伴侣。

    本篇女主特意没有设定名字。原因会在全篇末尾注中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