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名愿君)无_过客池鱼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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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客池鱼 (第1/2页)

    

过客池鱼



    乾坤颠倒,周遭万物都被急速的坠落拖拽出成排的线条,世界在和悠的眼前被分割成没有意义的碎片,所谓白驹过隙,玉走金飞,都在她的眼前具现成真了。

    世间所有,好像都不过……瞬息流光,如梦泡影。

    但在这些入目的虚幻中,偏偏有一个从天而下的黑影倾轧所有、凌驾一切。

    如她所愿地,他从高处坠下深渊。但是——

    “诶?”

    眨眼间,和悠就反应过来了。

    他并非是被她拉下,而是自己主动为之。他仍从容不迫,高高在上。她刚才自以为成功的窃喜,登时被毁了个干净。

    可就连闻惟德没能料到,都面临着摔个粉身碎骨的时候了,她还能不安生。她好像是察觉到他是主动的了,就因为这点小事儿而被激怒了。

    她干脆松开了他的领襟,都在朝下掉了还要乱踢乱蹬,手脚并用地想要把他推地更远点,结果她自己就直挺挺地头朝下重重栽下去——哪怕会因此而加快掉落的速度,哪怕会摔地更惨,她都不在乎。

    这更让他难以理解:这明明是她所想要的,他满足了她,她反而更闹起性子胡闹非为。

    胡闹可以,但不分时候的为非作歹就过分了。

    闻惟德便一把捞住她的腰肢,手结实按住了她的脑袋,大概是两个人一起朝下掉的缘故,所以和悠感觉他用力比刚才更大了,再一看,根本就是整个人都被他满满抱在怀里。

    到头来,挣扎到哪儿去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比刚才近了太多。逆向的猎风,就像透明的蚕丝,将他们两个人牢牢缠裹在一起。

    一抬眼,鼻尖擦过鼻尖,嘴唇之中就只有两个人的呼吸。瞳中只有他,睫下全是她。

    她在半空中仰躺坠倾,像背对着水面坠落于沉沉不见底的深潭之中。裹缠和悠的那霓裳红罗旖旎娉舞,好似灼灼红瓣,又堪比赫赫红焰,在她身后生出不规则轻盈的羽翼。

    擢秀暮春,交光绮霞。

    她仿佛是躺在一团火焰做花瓣燃烧着牡丹,花心是皎腴明珠,珠圆玉润。

    生死不可知,会摔个粉身碎骨也不说不定。但她眼睛里头的恐惧反而一扫而光了,愤怒也不见踪影,恨意更是如此,干干净净地烧着明亮到晃人眼睛的火焰。

    倔强倨傲,野性难驯。

    哪是槃王这一身霓裳凤珍豢养的宝贝,就是团想到哪儿就敢烧到哪儿的野火,敢把天也烧个窟窿,血流成霞。

    风在他眼前大片泼墨,以一片朱红为中心,画满目春光煦寥廓,起笔落笔,把黑夜笼罩的外物扩写地极其潦草,山川社稷也可轻灵,宗庙宫阙也不过轻描淡写的轮廓,运筹机关也从这些旁枝末节的树干上脱落成屑。

    都……无关紧要。

    她眼睛里头被风吹了个干净。

    闻惟德想起来梦里那座古刹,想起来那枯死的桃花树,想起来那些香客不足轻重的所求所愿……贪嗔欲念痴。

    他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力气挟持之下变得粗暴,她的头发都被扯乱,堆翠砌宝的发簪首饰哗啦啦如尘石一样砸掉出去——

    和悠的发髻很快就松散开来,没有珠翠环绕,也没有落下被人摘掉的桃花。

    她只是和悠,是个毓江城山沟里的小村姑,不施粉,不带钗,就系个红带子一身粗麻衣,是那些月月岁岁里,点滴零星所见的朝夕,也应当只如他初见。

    『凭君莫厌临风看,占断春光唯此花。』

    旁人,只是两人的局外之人。

    万物,都是两人的身外之物。

    闻惟德轻轻侧过脸来,按住她后脑的手骨结弓起用力到发白,沉重的喘息将两个人之间所有的外物全都碾了个粉碎。

    “呜——”

    弥漫于她眼瞳的雾气,把震惊挤出眼眶,在失重的状态下泪水润如被扯断的珠串,悬浮在两人交颈之间。

    和悠想当然会拒绝,咬死牙关不给他半点机会。但空气和气温都被高空坠落搅了稀烂,当后脑被人用力按住,指尖刚刚碰触到腺体的边缘,她的嘴唇就被撬开了。

    他的舌头钻进来的时候,五脏六腑像被失重扯出rou体,心跳被粗暴地拽出心扉,重如锣鼓,砸在她耳边。

    猎风自下而上地卷地更烈,天空和草木的气息,仿一同围住了他们和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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