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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2) (第6/6页)
擦身,里里外外,没避开任何一处,做这一切时,眸光黯淡,时不时朝她睡梦中也不得安宁的脸投去一记温柔凝视。 换了三盆水,郑清昱体温总算下去。 这个时候,陈嘉效才去清理地上那团污秽,会发现她一整晚也没吃什么,光喝酒了。 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陈嘉效浑身酸痛,从里到外一片狼藉,心脏急又有力砰砰跳跳着,忽然,身旁一阵深快呼吸一下又把他打醒了。 郑清昱两颊还是布了火烧云一样,两瓣红得有些不正常的唇微微张开,不断喷出的鼻息灼人,两道细眉皱得没有形状,双脚时不时抽踢两下,陈嘉效猜她也许被噩梦缠住了,轻拍她脸颊,把人叫醒。 两只眼慢慢一睁,平时的美丽与漠然只剩下残影,空荡荡的。 郑清昱嗓子发干,感觉每一个骨缝都在痛,恨不得再次昏过去,只是睨到那张微微焦急的脸时,瞳仁散漫的光忽然定住了。 陈嘉效坐到床头,托起她软绵绵的上半身靠在自己胸前,把准备好的温水递到她唇边,嗓音是哑的,“喝一点,这样才能好得快。” 郑清昱的确渴得厉害,喝得越来越急,最后呛了一下,猛咳出来的时候五脏六腑都要颠出去,有双温厚的手不停抚摸她的后背和长发。 她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感官被热浪堵住了,唯一清楚的是,此时此刻揽她在怀的男人,是值得信任的。 也只有他。 两人都没有说话,任由外面夜的静默与寂寥都漫进来,郑清昱乖顺安然把脸靠在他胸膛,陈嘉效以为她睡着了,却突然听到低微到几乎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陈嘉效心头一悸,已经有疲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落在对面墙头的昏黄倒影,在兵荒马乱的后半夜第一次沉淀下来,认真思索。 没有理由,他也说不上来,只是遵从本心。 他一开始就不抗拒和她亲密接触,她的呕吐物,他也不觉得厌恶和肮脏,只是第一下确实被吓到,失去反应,因为第一次见她痛苦狼狈的模样,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不知道她偏头痛一旦发作,可以严重到这种程度。 而且肯定不是第一次。 那如果今晚他不在呢?以前就她自己的时候,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陈嘉效想的是这些。 他只担心她还痛不痛,还是和之前一样难受吗? “还疼吗?”他低头想找她的眼睛,可郑清昱把自己藏起来了,缩成小小一团,在阴影里,胸口那团融融湿热很快渗透进陈嘉效的血液里。 原来,郑清昱也会流泪,她痛到在一个被她拒绝过的男人面前流泪,那陈嘉效就知道她有多痛了。 这个世界上,谁也别想和病灾疼痛做无谓抗争。 陈嘉效又想起“淋巴炎”乌龙事件,她说,谁不怕死,她还不想死。 “明明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郑清昱在病中的嗓音冷硬起来,更多了一份厚重的恼恨,陈嘉效唇抿成一条直线,等她自己松开抓皱他衣服的手,轻轻捉住了那截脆弱到不堪一折的手腕,放到唇边挨了挨。 声音同样在失去耐心的边缘,但是足够的坚定:“要是我因为你三言两语就轻易放弃,怎么可能让你觉得我这个人是值得考虑的呢?” 陈嘉效自嘲一笑,“如果和你那些追求者一样,那我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靠近你。我并不觉得自己是自取其辱,我只是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心甘情愿你懂吗?” 默默地,郑清昱眼角再度被guntang的泪冲刷,每一个音节都闷在陈嘉效心口:“我怕你会像那些人一样,在我这里得不到所期待的东西,就指责我不配做一个女伴,觉得我不爱他们,诅咒像我这样的人不配得到爱,然后冠冕堂皇地就把我放弃了。” 陈嘉效表情一僵,心跳重重漏掉一拍,呼吸隐隐作痛,等了很久,把人轻轻从怀里扶起来,捧住她虚弱的一张脸,低下头用额抵住她的。 坚定告诉她:“不会,我不会。” 郑清昱置若罔闻一样,紧闭双眼,被打湿的睫毛因为他近在咫尺不断打在上面的沉重鼻息而微微颤抖。 陈嘉效喉结动了动,仓皇又无比珍重地在她柔软发烫的唇轻轻一吻,“给我一个机会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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