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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打算吃饭,提前带的有营养液,来食堂只是为了让布加拉提和福葛吃,给它们点了餐,你把自己的脸埋进手里,等它们吃完。 关闭视觉,听力反而更是敏感。 周围都是嘴与咽喉进食的声响,筷子叉子勺子与盘碗相碰,还有人在细细抽泣。 没过多久,又有人突然崩溃地嘶喊一声,站起身摔了餐盘跑离这里。 盘子与筷勺的刺耳音让你脆弱的肠胃反胃得快吐了。 布加拉提顶顶你的手,你放下胳膊,看到它们已经吃完,抓起它们就往楼上跑。 躲开那些机器人和挤向电梯的人群,在小角落里还有一个悬空的阶梯,布加拉提跳下来自己爬上去,它爬得比你还要快要稳,抵达到楼顶的天台。 那里一向没多少人,布加拉提在顶部的边缘,向下垂着小兔头看你。 你用力登上去,手扒住栏杆,楼顶迎面刮来的风差点就要夺去呼吸,如果不抓稳,就会从边缘掉下去。 会掉下去的。 鬼事神差地,你向下望去。 五十二层,层层交叉的传送电轨挡住视线,根本找寻不到真正的地面在哪里。 那些跳楼的人,从栏杆这里看到的也是这个景象吗? 人活着一生都悬挂在无根无迹的半空,找不着任何着落。 坠下去,触到地上,就有着落了。 你听到有人在哭,转过头去,电梯旁边蹲着一个和你一样上来放松的员工。 她哭得很厉害、很崩溃,你走过去,拿出纸给她擦眼泪,问她怎么了。 她的脖子上也戴着项圈,用丝带系着不想让人看,但其实近看都能看出来,谁都知道这样没有用。 一开始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劲地哭,把心肺都要哭出来,不想活了。 你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抚摸她的后背给她顺气,继续拿纸给她擦眼泪,也不管自己的纸会不会用完,继续给她擦。 她哽咽着,说自己的亲人都死了,朋友和爱人也没了,她不知道自己还活着干什么。 可是她又害怕自己死掉后会被奈亚拉托提普定位,连累一整个星球的人。 她不想成为累赘,不想成为杀人凶手,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活着看不到任何希望,连死都死不了,得不到安生。 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胸腔难受得难忍,你张嘴深呼吸着,手里给她擦眼泪,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也不知道答案,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连安慰都做不到,只能给她擦眼泪,她哭了一会,哭累了,就自己抹掉眼泪,跟你说声谢谢,起身进电梯,离开这里。 天台上的风很大,她可能是觉得冷,想要回屋去温暖一下。 崩溃。 高空冷冽的风刮得你脸疼,头发被吹得狂乱,你蹲得腿麻,扶着电梯墙,有些站不稳。 布加拉提仰头看着你,你抽着气,被风吹向天台的栏杆,倚在那根孤立的栏杆,渐渐觉得喉咙里噎。 你什么也不敢想,一想就是乱想、瞎想,全部都是负面的想法。 你会想自己是不是也迟早会变成那样、就这样从这里跳下去会怎样,是不是只要跳下去,一切恐慌就会消失了,你再也不会害怕、不用感到痛苦。 反正活着也是在往喉咙里吞刀子,那还不如就在此结束。 难以忍受,大哭着,抽泣着,在风中乱舞的头发遮住了你的脸,谁也看不到你的表情与眼泪,狂风也咽下你的呐喊,谁也听不到,哪也传递不到。 脚下的高层建筑开始瓦解,你像是具尸体挂在栏杆上,意识顺着钢铁与玻璃的脉络向下渗透延伸,整座大楼都被笼罩在你的精神网内,每个人都无法逃过你的精神链接。 福葛卷紧了你的脖子,它的精神也被迫跟随着你扩大,位于解开犹格封印的阈值边缘。 你听到有人说被污染的E等公民都是精神病,E等公民都是被社会淘汰的,公司应该开除他们,不应该在他们身上浪费资源,社会也不应该,政府应该剥夺E等公民的身份,把他们关到集中营里面,任他们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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