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囚禁 (第4/4页)


    “你和我的联系……已经太多了。”

    你忽然停下了挣扎。

    你之所以停下挣扎，是因为这一句的语调，听起来，是个投降。

    魈投降了。

    可他明明是在威胁你，却又在威胁你之前开始先投降。

    就像你明明是为了关心他会否因契约而困扰，先一句却是‘那我就退房吧’。

    啊。这可真的糟糕起来了。

    好像都不应当这样交流的。你终于意识到，魈的这种反常来自你的反常。突如其来的关心太多，溢出的部分就变成了见外的客气，这种客气铸成了一把刀，戳得不知何为关心、为何关心、关心什么的少年感到一种钝钝的疼。

    “客气”的疼。

    ＊＊

    你沉默了一下，在魈肩膀上彻底停下挣扎，乖乖趴着，不敢再动。

    魈啊。他好像真的学不会关心。所以你的关心，被他当做一个告别了。因为人只有在离开的时候才会嘘寒问暖、长吁短叹，只有在以后再也见不到的时候才会说很多奇奇怪怪的话、做以前没有做过的事。

    “……”你认输似的戳了戳他的肩膀，表示自己不挣扎了。

    身下少年的脊背忽因你的动作而僵持了一下，骤然打直，但是仍然没有回头。

    ＊＊

    钟离猜的不错，你之所以把魈留到最后，除了你最重视魈，还有一个原因的确是不敢。

    你承认自己确有一瞬间害怕地幻想过魈‘讨厌’和你的契约。

    而魈，此刻也许亦是在害怕转过头来见到你厌恶或者生气的神情。

    你想起当初对镜描眉的时候，他夸你眼影画的好看，上前来替你剪了颈后的赘余的小珠儿，当时也许你真的应当抬头看一眼他的表情的。但你没有，因为你也太“客气”。

    因此你当初错过了他的表情。因此他现在错过了你的告白。

    因此好像“契约是否困扰到你”这个问题，你不用问他的。

    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会在得到回答之前先变成“困扰”的问题。

    你停下了挣扎。魈抬手拿出你的洞天令牌，往空中一现，你的壶出现在他身前。身下无波的语调又变回了方才的尖锐，仿佛刚才那一个在得到掌控后又向你示弱的仙人忽然醒悟过来，在见到你的认输之后，觉得果然还是对你强硬一点才能彻底禁住你。于是他的语调又变成了咬牙切齿的狠。

    “想走，迟了。”

    魈想道，他就不该心软。

    魈想道，早就该把她关起来的。

    最后魈想道，她早该知道让他了解‘设置’不是一件好事。

    是你把一切交给他，是你要让他彻底掌控你的世界，是你在放纵他、娇惯他、呵护他。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他阖目深吸一口气，你感到小腹下的少年肩膀骤然紧绷。

    他终于知道为何见到那个稻妻人碰你的腰，他会觉得心口发酸；

    他终于知道听到你与钟离签下契约只为了求帝君护他，这种暖洋洋的感觉又是什么；

    他终于知道想到你即将去往蒙德，他便早早交班清缴魔物，省下时间陪你做这些往日断称‘闲散无聊’之事，又是因为什么。

    最后，想起你因额间契约发烫，红着脸颊软偎在他胸口贴上去的场景。

    魈再度深吸一口气。点进壶中，颠了一下肩膀上的重量，确认你无法逃开。直接揽着你的腰倾身入壶。

    “……别想着打开地图，别想着逃跑，别想着离开我的视线，别想下线。”

    “在你回心转意留在这里之前，别想离开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