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薄荷糖 (第1/2页)
有些人往往会随着年岁的增长随机性提升智商,就像七岁的姬怜相信自己是卧薪尝胆的龙傲天,八岁的姬怜被迫第一次登台演出,九岁的姬怜不再缠着竹老师转社团,十岁的姬怜认清事实在练舞室摆烂摸鱼。 十一岁的姬怜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在每次填表格时往“特长"一栏面不改色地写下一长串舞蹈比赛奖项。 但他的确获得了比乐器、书法和国画更多的赞美。这片领域没有姬冕的涉足,不会有老师只围着姬冕赞赏她的天份的情况出现。他的身体柔软度是先天性的好,节拍韵律感和四肢协调能力也在同龄人里遥遥领先。登台演出之后,他也能感受到比从前都不同的视线。 不再把他看成是姬冕的附庸,不再把他当成是陈怀瑾的小弟。路过陌生人时,他也能听到这样那样的低语:“他是舞蹈社里特别好看的那个......” 智商不是白长的,就像他现在不会不自量力地要和姬冕比高低。姬冕的个人规划和他只有少部分的重合,他也没那个机会去武术格斗课和金融管理课和她一决雌雄。她说要罩着他,他的确没被她的崇拜者们找过麻烦,除了某次被乐羊溪堵在男洗手间进行了一次单方面的打击报复。为什么时隔那么久才动手,他也很清楚:姬冕请假爬山去了,要一周后才能回来。前所未有的空白期,第一忠犬立刻就要打击敌人并力图不留下痕迹。 智商增加后的姬怜不敢回头去看自己的光荣事迹,被揍的时候没打算还手。乐羊溪反而没再继续,拧着眉毛,看他像在看豺狼虎豹:“你一向就这么在她面前装乖?” 姬怜于是学习了新词汇,原来像他这样的叫装乖。但如此反推,乐羊溪其实也在装乖。姬冕在的时候不敢对他龇牙,主人一走就要开始决斗。但他们的定位不一样,乐羊溪大可不必如此虎视眈眈。他是姬冕众所周知的发小兼拥趸,而自己是姬冕最喜欢的换装娃娃,大型抱枕和名存实亡的孪生哥哥。 姬冕仍然是孩子王,老师的评价是“拥有优秀的领导能力”。升上高年级后,她积极参与话剧社的同时在学生会选举大获全胜,在最后的两年小学生活里成为听上去非常厉害的学生会主席。乐羊溪紧随其后,遗憾以十八票之差被禹风滢打败副主席之位,只能服从老师安排下放去当部长。阮知棋没兴趣进学生会,原话是“小学生就搞学生会是官僚主义的陷阱”。 但显然,陷阱并不会妨碍她占据学生会办公室最舒服的那张书桌,就像现在这样,她抱着抱枕趴在桌子上,试图用口技引起对面正在写下周演讲稿的主席的注意:“你变了,你现在都不听我说话了。我是个可怜的小社长,在主席面前如履薄冰......” “我听着呢,”姬冕还在打字,眼神都没移过来:“竹老师说经费审批还在走流程,你该催的是校长。钱肯定能到账,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们披着麻袋演话剧。” “这是经费的问题吗,”阮知棋的脸在企鹅抱枕上碾来碾去:“毕业风采比赛要求是创新剧本欸。我们目前的自编剧本服化道都很复杂好吗。” 姬冕终于停止打字,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话剧社的众多剧本。 她犹疑道:“《高塔上的汉塞尔》服装还是挺简单的吧?” 禹风滢停止听歌,把腿从桌子上放下来:“你们要重演汉塞尔吗?小棋加点客串角色呗。” 阮知棋卡了壳,有点结巴道:“可是那是我从很多童话里杂糅的剧本......而且那是我小学一年级写的!太白痴了!” “没关系,”姬冕安慰道:“骆宾王七岁的《咏鹅》也很经典。再说了,如果你都否认剧本了,主演的我和乐羊岂不是白痴叠罗汉。” 阮知棋被她说服了,于是再把通知的A4纸从手提公文包里抽出来。三个人再仔细研究了一番,创新剧本的确允许经典故事二创修改。 “挺好,”禹风滢敲定了:“这剧里最贵的道具是那头假发......还有一面一次性镜子。到时候就演这部,还有大把时间呢。小棋快给我加角色。” 阮知棋唉声叹气:“这可是要录下来刻成光盘的,说不定等我成老太太了还能看见。” 她还要接着叹气,远处的姬怜开了一瓶酸奶,喝得正欢的时候被呛到了。姬冕的视线又转过去:“喝酸奶也能喝得这么惊天动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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