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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第3/3页)
头疼得不行。 “做到这种程度……有这样的本事的人确实没有几个,所以外面猛然群情激愤,流言四起。我们烦透那几个难缠的宗兵,更不好放你出去。毕竟大多数证据指向都是我宗一面之辞,到时候万一被挖坑,一起被打为魔修就不好了……之前就想着你说话冲不想来看你,如今果然,还是狼崽子一样,认人、凶得很。”玉华阁长老说话改成了稳重的调子,有了师长的态度了。 “外面总是有别人窥伺,不好把你拘得太轻,水牢里能防些试探,没想到就这样还有人能混进去。之前骂你的那个小家伙也没处理呢,放着等着你一起‘玩’。” “那么多天其实已经摸清楚哪几家要惹事,敢在尊长顺利渡过雷劫之后来施行计划,想把你拉入泥潭要么为着私仇要么收益巨大,现在把你调出来也是为着后面把你捞出来做准备。雪儿,莫怕。” “尊长们手可通天,雪尘自来全信,只是,万望师尊师叔们,辩明是非,若有不信之处,雪尘不妄偏私,唯求辩解,若确为我错……宁错杀,我死得其所。” 我仿佛又回到了刚被带上仙宗像个器具一样呼来使去的时候,像可有可无又关键得不可或缺的榫卯,仙宗每一个定史都有我的作用,但与我无关。 面前又是一片光明冰冷的寂静,他们应当走了。我待在原地发了会儿呆。 春山君死了? 我与他从前萍水相逢一见如故成的亲朋,开始是他师祖鄙夷我宗青黄不接良莠不齐,连礼都不愿施舍,后面是我宗嫌弃他派固步自封顾此失彼,连话都懒得多说。我们在两方长辈的反对下依然私下交结,密谋同道或巧遇相逢加起来共历了无数生死,早是遥遥候问亲询近来的好友。再之后我登上了藏书阁座他当上了宗派尊长,我们的交集这才少了许多。我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上一年我宗承办的剑修大比,他来探望躲雨阁里的我……这才多久,外面上演的荒谬剧目居然已经到了好友反目这一幕了。 我和他本该是相互最好的朋友。 玉江春山的茶树茶花我最喜欢,品茗簪木的雅趣我才与君卿断断续续赏了三年五载;云月剑上的雕花刻字是我看着春山君倾力琢磨而出,对其爱如亲侄;而春山君本人,他曾在一届剑修大比后美名盛传一时,师弟师妹们纷纷上传书笺手记,总而谓之其人剑匣琴骨,盛赞那一双手如江雪云月,逸如朗风,清如绸莹,竹松亦难拟其姿容妙绝千百,雷霆才可追及术法变化万一,抚剑与抚琴弦流水娇花亦或绵绵春雨并无二致。 如今那手,他们说是被我砍下。 …… 玉江阁的孩子们…… 我一句一句细致回想,脑袋有些晕眩,眼睛干涩得有如针扎,贴在周身的布匹像是逐渐圈紧骨头的藤蔓,渐渐呼吸都艰难,我想抬手扯扯衣襟伸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抖得厉害,放下手张口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终于感知到心口剧痛。 我一手撑着慢慢站起来,拧了拧湿淋淋的袖子,抻整齐,踏离这湿透了的一片地,找个干燥的范围轻轻躺下蜷卧。 刚想闭上眼睛睡个囫囵觉,却又听幽幽一声在耳边炸起,问:“谁将你视作奴仆?” “雪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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