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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篇,完)(koujiao,尾声) (第2/10页)
/br> 干吉紧抿着唇,愣片刻又回过神来,摸索着几步踉跄贴上去,一下跌进人怀里于是被有力的一双手扶住了胳膊,干吉也顾不上这许多,伸出手去在对方的身上四处触碰。 血rou,真实的一寸寸的血rou,泛着暖热炽烫的体温,隔着衣衫传到他手心,洋溢着正当壮年的鲜活,没有格格的骨节和羸瘦的皮rou,还有流畅的肌理和平直的筋骨。 他靠在张角怀里仰着脑袋,抬头望着一片漆黑里张角的方向,能感觉到对方较之他更困惑的视线,结果却是干吉先问出声:“……这是哪年哪月?” 张角握着他的胳膊,沉默了片刻,反问他:“我该问你,这是哪年哪月——干吉,你是干吉吧?” 干吉缓滞地点头,张了几次口没能吐出声音来回答张角的问题,而是抬起手去想要触碰他的面庞,对方当即僵住了,好像有些别扭,不习惯这样的亲密接触,但又习惯性地顺从干吉的不太过分的意愿。 干吉从下颌顺着面部的骨骼,一点点抚过鼻梁、眼眶,和眉心,都是很熟悉的,像他第一次趁张角睡着,小小的身躯跪在他床头悄悄伸手去尝试辨别他的五官,那时的事情都很遥远了,但干吉似乎还记得当时被张角察觉而转醒了,而后他—— “干吉。”回忆和现在的声音重合到一起,干吉蓦然惊起,越过流年的宽厚手掌肃然抓着了他的手背,制止他陷入魇一般的思绪里,正如多年以前,并且也一样很快就松开了,重新变得无可奈何。 “先生……”干吉轻唤出声。 话一出口,张角神色便不由自主松动了,低眉垂眸,顿立在他身前,语气里还带着费解和质询:“如今可以告诉我,现在我在哪了吗?我分明记得你还是个孩子,一阵天旋地转后身旁教坛黄帜都换了模样,来到了此地。” 干吉大致也猜出来了身前是张角,但又不是如今的张角,但他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或许和道的波澜有关,将际别搅乱了投射到此时来。 他摇摇头,在心中斟酌了一会儿,发现毋言这些年,只是近年都已经太多经历,竟然不能一言以蔽之,不知如何对着张角将这些年的颠沛苦楚托盘而出,甚至他也不知道会牵涉到什么,于是闭口不谈,只轻声问他:“先生,那您来时周遭有其余异状吗?譬如……其他的你。” 张角愣怔住,说并未,而后rou眼可见干吉蹙起了眉,又迟疑地说:“我是不是遇到了,那情况会好些?” “没有的事。”干吉听闻,低笑了一阵,宽慰他道。 他心里也没底,不过想起指尖牵着的三根红线,上边并未显示其他异状,要知道干吉曾亲眼看着它几乎断掉,现在这般他便知张角此时并无性命之虞,心中悬着的石头稍稍放下一些,这些年经历的怪事奇状实在不少,只要还活着便知有柳暗花明处,换句话说,他们二人依旧留存于世间已是一大怪事也。 不过详细情况,还是要等张角承受道的影响后,周整地回返世间才好知晓。干吉安慰了自己好一阵,此刻才忽然想起来,身前的人是不知道这当中多少曲折的,或许还在为无端落到未曾见识过的年月而焦躁。 干吉回过神来,匆忙下意识想去安慰他那尚且年轻一些的恩人,生怕对方要为这境地紧张。 结果他却先感觉到一双手覆上他发顶,一片温热笼罩上他心头,眼前高大的张角不知道刚才安静打量了满腔思绪的他多久,现今安抚似地怜他,方才提出的那些疑虑被含糊其辞了也不恼,语气里带着久远的温和,还未添上沧桑而使人安心:“干吉,别着急,虽不知这是发生了什么,不过连你也紧张了,那该是很重大的变故。但你我总不至于到什么绝境,更何况现在你我都还好端端在这里,安心些。” 干吉理应有很多话要说的,然而张角此话一出口,他便好像突然哽住一般说不出来了,愈发有些摒去理智几乎只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忽然想起来张角后来常说他如青草坚韧,身临飘忽而不变其色,干吉只是抿唇不语。他该说他在难明的长夜里也曾无数次神游过想要回到上游抓住那风吗?他无声地对张角说过好多次,他说你带我走吧,你带我回去,我平生是向此而生长的。 但一句也来不及说,因为迈过去了崇山峻岭,前面又还有前路,河水不堪倒回流。 可是如今那个身影就轻易阴差阳错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恍若真的从隔世的虚幻中来接引他,同他讲落日也会再升起,同他讲水中也有那月亮。 干吉看不见,但他指尖碰到一点张角半扬起的唇角,那并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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