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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蛇(一) (第3/6页)

实质,一寸寸抚摸过江澄的身体,然而江澄却无知无觉,他从远处走近了,又从薛洋的近处走远,没有发现高处还有人。

    嘁,无聊。

    薛洋跟踪江澄,故意等在江澄的来路上想要戏弄江澄,结果江澄没有发现他,他反而自觉没趣。

    隔了几天他又故技重施,江澄还是没有发现,他又得意洋洋,开始肆无忌惮起来,没有将小小的云梦江宗主放在眼里。

    江澄住的新醅客栈有江澄下的仙灵禁制,薛洋不能靠近,他就蹲守在客栈附近专等江澄出门。这天他又等到了江澄出客栈,跟踪了江澄一段路以后掌握了江澄要去的方向,身形一晃便来到江澄前方一幢房屋的屋顶上等着视jianian江澄,他自己美其名曰“围观美人”。他站在屋檐边上踮着脚等江澄出现,等那个白影出现在视线中,薛洋刚要坐下“欣赏”,一道银光便迅疾无比地向他两眼中间袭来。它速度太快薛洋来不及用法术,只好狼狈地往旁边闪身,飞剑从他身体上方险险擦过,又在空中转了一个弯,向江澄飞去。

    转眼江澄便御剑到薛洋身前,又是闪电般快速的一剑,薛洋只得召出降灾来抵挡。几个眨眼之间他们便过了六招,江澄招招狠戾无情,出手便是奔着杀人去的。薛洋捏了一个诀,隐匿身形倒退出去百米,躲在一棵大树的枝干后面喊道:“江宗主!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好端端地走在路上怎么喊打喊杀的?”

    江澄哪里会跟他搭话!长鞭和着噼里啪啦的电流甩出一道优美的圆弧,转瞬间便缠绕上薛洋的右手腕收紧,薛洋只感觉到了一阵剧痛,甚至来不及查看,他整个人便被拽着斜飞出去,重重地摔在江澄面前不远处的屋顶上,屋顶被他砸出一个大洞来,碎瓦片乱飞。

    薛洋连忙爬起来,手腕被紫电缠住的地方已经焦黑,皮rou在电流的炙烤下滋滋作响,疼痛难忍。薛洋不耐烦地一甩手,也没有挣脱紫电的钳制。紫电这种一品灵器,正好克制他的妖法。江澄又是一剑刺来,薛洋右手被制,左手已来不及拔剑只得急闪,两人在空中交换了位置,再下落时,薛洋抬头,江澄只见到一双金黄色的竖瞳正带着冰冷的杀意向自己望过来。江澄一惊,凭直觉收了紫电御剑急速后退,下一秒便见薛洋化出了真身,百米长树干般粗的蛇尾上覆盖着黑色的鳞甲,在日光下闪耀着金属的光泽,泰山压顶般地向江澄甩过去,还好江澄躲得快,一声巨响之后,巨蛇蛇尾砸塌了一排房屋,同时腾起了一朵赭黄色的烟尘云。待到江澄御剑穿越过尘埃再次来到半空中的时候,巨蛇已经不见了。

    薛洋右手腕乱七八糟地缠着绷带,左手不停地往嘴里倒酒。这宝华楼的“玉浮粱”是洛阳一绝。薛洋本来想等伤好以后再来喝酒,也省得被那狐狸嘲笑,可是他的伤口处未散的纯正仙灵与他的妖力相冲,导致它恢复地十分缓慢,黑色的血痂和嫩红的新rou混合在一起黑黑红红地看了闹心。他的伤拖得时间越久他就越馋酒,越馋他就越闹心,越闹心他的伤口越好不了。薛洋干脆撇了伤势不管,还来宝华楼喝酒。

    宝华楼的幕后老板,是一只名叫花垣的三尾红狐,公的。薛洋来洛阳一年多了,也就认识花垣一个大妖。平时薛洋就受不了这狐狸扭扭捏捏花枝招展的样子,奈何他确实酿得一手好酒,薛洋也只好忍了。现在薛洋坐在包间里喝闷酒,花垣穿着一身绯红色的鲛纱,像一团彤云似地飘进来坐到薛洋旁边,用熏过檀香的丝绸手帕捂着嘴笑得眉眼弯弯,却又不说话,薛洋真的、真的很想揍他。先喝完这壶酒再说。

    花垣欣赏了一会儿薛洋这落魄郁闷的模样,终于开了金口:“怎么,在江宗主那里吃瘪了?”

    薛洋倏然抬头,金黄色的蛇瞳如同无机质的玻璃珠子般,两道利剑一般的目光射向花垣,那是蛇类狩猎时的眼神,渴望着杀戮和鲜血。花垣脸色一沉,然而薛洋盯了他几秒钟之后便移开了目光,眼睛一眨又恢复了人类的瞳孔,吊儿郎当地拎起酒壶往嘴里灌,喝完用手背一抹嘴,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花垣道:“咱们当妖精的,为了自己小命着想,也得时时刻刻关注着修仙界的动向啊。这种厉害的灼烧伤,放眼玄门百家,除了那云梦江宗主手上的紫电,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呦嗬,真不愧是狐狸来的,嗅觉还挺灵。

    薛洋不想搭理他,又拍开了一坛玉浮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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