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第3/7页)
他在蜜雪儿耳边低声说:「答应我,你会像石头一样完全不动。」 「好害怕………」 「不要动也不要发出声音,在这儿等我回来。」 「你不要去………」 黎秋何躡手躡脚从正门靠近,因为他猜测留下来的人应该躲在后门旁边的他的房间里。他没有进门,而是从外墙攀爬至二楼进入恩里奇夫妇的卧房。 夫妻俩并排躺在床上,手牵着手。鲜血染红了整张床单,被子弹撕裂的身体令人不忍直视。 这家人是多么善良,把他这陌生人当作家人一般无私对待,却落得这样悽惨下场──胸中的怒火与悲慟没有妨碍他的冷静,他知道福勒的双管猎枪藏在哪里。 有一回福勒取出珍藏的古董猎枪让他观赏。那是一把1920年製的desenzani,28吋双枪管、点50口径步枪弹,威力惊人。他还记得当时福勒得意地说这枪可以用一发子弹打倒一头水牛,大象可能需要两发。想不到有一天要用这把枪为他报仇。 他光着双脚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静静取出猎枪装上子弹。他接着去两个女孩的房间。 墙上斑斑血跡,烟硝味未散,再检查女孩的脉搏已经是多馀的了。 他轻轻替奥莉薇盖上被子。 蜜雪儿躲在草丛里不停发抖──他已经离开好久了为甚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事了?家人们是不是都……葵丝塔和奥莉薇……… 心中的不安持续扩大,简直快要化作声音吶喊出来。她急忙摀住自己的嘴巴,却颤抖到无法将手掌压在脸上。她像隻受伤的可怜的小动物蜷缩在草堆里,努力对抗心中的恐惧。 等了好久终于听见有人走上沙丘,然后是拨动草丛的声音。 「没事了,你可以出来了。哈囉,有人吗………」来人刻意压低了声音。 忽然听见他的呼唤,蜜雪儿如获大赦般地站了起来,急忙朝声音方向跑去。然而眼前出现的人却不是黎秋何,而是一个穿黑皮夹克一头浓密捲发的白人。那人咧嘴一笑,露出好几颗金牙,慢慢抬起手中的衝锋枪。 「待在那儿别动!」黎秋何大喊。 金牙仔迅速转身,速度却远远不及黎秋何扣下扳机的手指;一声巨响的同时,金牙仔的肚子当场开花,鲜血有如喷泉撒在沙地上。 福勒没有吹牛,这把desenzani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 他慢慢步上沙丘,大脚踏住对方胸口。当双管枪的枪口对准那人的脸时,那人停止哀嚎。 「我想,你现在应该求我。」 「求………求你妈的!咳……」 他加强脚下的力道,彷彿将那人的内出血从口中挤出。 「你应该求我一枪打爆你的头,我个人倒是很愿意把你留在这儿慢慢等死。你知道,他们至少还要三个鐘头才会回来。 「你已经没救了,老兄,肠子至少断成十截,如果现在急救的话或许………不过唯一的医生已经被你们杀了。」 蜜雪儿听见这句话,立刻昏倒。黎秋何继续用冷酷的声音说: 「反正死路一条不如合作点,可以少吃点苦头。」 「你……杀了我…………」 「知道我要问甚么吧。」 黎秋何继续加重脚力,将近两百磅的体重压在胸部让肋骨发出喀喀声,那人痛得不停捶打沙地,却因为肺活量不足无法尽情嚎叫。 「如果我高兴的话,还可以从屋子里拿些煤油浇在你肚子上的破洞,烤肠子。猜猜烤肠子烤到死需要多少时间?答案很简单──还是三个鐘头。不过比流血而死痛苦一百倍就是了。 「你好像不相信?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拿煤油。」 「是……是东尼……」 「东尼?东尼?范奇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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