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替罪羊与献祭者 (第1/3页)
124 扎里亚季耶音乐厅,位于莫斯科的心脏地段,距离克林姆林宫仅一步之遥。苗子文拿着一张苗青山给的肖斯塔科维奇音乐会门票,带着一个棘手的消息,匆忙从家中赶过来,到的时候演出已经开始,古典音乐会对观众要求严格,他只能焦急地在外面等待。 原本苗子文在家里好好拾掇了自己,穿上熨得笔挺的衬衫西装,往头发上喷了摩丝,对着镜子把一缕缕卷曲的发丝整理成完美的弧度。他哥说,晚上音乐会他会跟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一起去,顺便让他们见一面。 这种似曾相识的语气和情形,让苗子文想到在香港时苗青山带他见Celine的那次。他哥为了达成合作目的和“利用价值”从来不惜代价,虽然他知道这不是出于真心,但经历多次之后有时也会怀疑,对苗青山而言真的存在“真心”吗? 他当然要去见,要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去会一会这个厉害角色。 就在苗子文准备出门时,门突然被敲响了。来的是他们蹬大轮团伙中一个从瓦西里那边借来的小弟,他慌慌张张地问苗子文“老D在不在”,苗子文说他哥出去了,有什么事,那人犹豫了下,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苗子文。 苗子文听完,立刻狂奔赶去音乐厅,精心打理的发型都被风吹乱了。他在门外来回踱步,听着里面优雅的交响乐心情却无比烦躁。一是他哥知道这事一定会很生气,二是他耽误了时间没能准时入场,导致他哥要跟别人单独坐在一起听半场音乐会。 终于等到中场休息,苗子文远远看见苗青山旁边坐了一个金发女郎,扎在心里的回忆画面瞬间浮现上来。是她。 他心情复杂地在苗青山身旁的空位坐下,一坐下便凑近苗青山耳边低声说,“哥,出事了,刚才……” 苗青山转过头来,鼻尖几乎拂过他的唇,一双被古典乐浸润得仿佛温柔许多的眼睛,安静凝视着他,“等等。”苗青山打断他急促的话语,伸手拂过他头顶凌乱的发丝,把翘起来的几缕头发捋顺了,才不急不缓道,“说吧。” 苗子文被他哥的动作弄得顿住了几秒,像定格了一样,只有心跳在狂敲,他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一撮毛偷偷跑去蹬大轮儿,还带了几个我们的人,在车上跟另一伙人对上了,一撮毛非要硬拼,开了枪,对面也有枪,我们有个兄弟被打死了,是瓦西里的手下。” 苗青山听完脸色变得凝重,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攥起来,“他竟然有胆子单飞,看来是活腻了。那伙人是哪儿的?” “不清楚,说是北京口音,应该也是蹬大轮儿的吧。”苗子文说。 “北京口音……”苗青山喃喃道,将头转向另一侧,看向正在听他们对话的玛琳娜,“你知道吗?” 玛琳娜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俩,红丝绒礼裙上方白皙的香肩微微上耸,“我也不认识,应该不是伊戈尔的人。” 苗青山的拳头在扶手上使劲一锤,“谁知道是蹬大轮儿的还是雷子啊!” “瓦西里那边也要一个说法,毕竟一条人命……”苗子文倒没想过那伙人可能是警察,只觉得这件事不管怎样都不好收场了。 他听见一声似乎很随意的轻笑,来自他哥旁边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女郎。 “这不正好吗,我们本来也打算让那家伙给‘老D’顶罪,现在他又自己干了一票,更是坐实了。你可千万别让他被警察逮到,懂吗?” 她的中文水平超出苗子文的预料,而更让他震惊的是她话语里和举手投足散发出的冷酷和运筹帷幄。苗子文这才注意到,她露在礼裙外的手臂和肩背覆盖着最紧实精健的肌rou。看似精美的花瓶,竟是锐利的杀器。 苗青山的怒气收敛起来,随着台上乐团就位,拉开下半场帷幕,他抬起嘴角,靠在座位背上,语气轻松地对苗子文说,“子文,没事,回去再说,听音乐吧。” 玛琳娜微微前倾偏过头,金色长发如瀑坠下,她朝苗子文眨了一下眼睛,笑容和声音一样凛冽清凉。 “我叫玛琳娜,很高兴见到你。” 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