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 (第1/6页)
这些年,为了不引起晓的怀疑,团藏不时委派一小撮暗部追捕我这个判忍。名义上是追捕,实际是送死。毋需亲自动手,鬼鲛就会替我解决掉这点小麻烦。那些人原来是我的同僚,与我共事,鬼鲛的鲛肌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暗部不会追查同伴的生死,只会判定任务是否完成。倘若期限外一周不归,档案上则更改状态为叛逃,直至发现遗骸为止。鲛肌将他们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自然无处去寻。 此地丧葬简陋,我有时会象征性地为他们念两句诔文,无非姓谁名谁,生卒年月,愿君厌离秽海,往生乐土。鬼鲛啧啧惊叹道:“晓多是亡命之辈,鼬先生的薄情也实属罕见。倘若逝者地下有知,恐怕不愿与鼬君结下相识之缘。” “这世上又有多少良缘?大多数不过身不由己的孽缘,近如父子兄弟,远如夫妻亲友。一种是,彼未必有心,我自然无意,如我过去的同僚战友,如今各为其主,便是要杀我也不会犹豫;一种是,到头不过作茧自缚,彼既不愿解之,我亦勉为代劳,略表绵薄之思,如我之父母兄弟。” 鬼鲛为我披上晓袍。晓袍裁剪宽大,一侧屡屡从我肩上滑落。“鼬先生心肠狠毒,却是弱不胜衣的美人啊。” “有动静。”鬼鲛说。一时风吹草动,倏尔寂寂无声,好似空谷无人,唯有芙蓉开落。然而供职暗部多年,又与之交手多年,我最清楚暗部的行事风格。鬼鲛倚着鲛肌大刀站起身来,“烦请鼬先生稍作休息。” 我和鬼鲛,互相提防对方的背叛,也没有真正信任过对方。然而,正是如此,在小事上,我们分工清晰,合作愉快。 我将鬼鲛在城镇买来的清酒浇到采下的细长芦苇上,鬼鲛手里拎着个人,大步流星走进来。 “鼬先生,一共三个木叶暗部,分别在东、西、南三个方位,另两个已经成了鲛肌的腹中美餐。唯有这个麻烦……不可能不受伤而拿下他。即使身在暗处,也未必不惜性命,他凭借那个罕见的防御可以及时逃走,然而他的打法完全是自毁一千伤敌八百。” 祭文在我手中燃烧起来。 “你没有杀掉他吗?”火光哔啵之中,我漠然地看向鬼鲛,以及他手中的一团雪白。乍一看,像是猎人与一只鸽子。 “鼬先生,他身上有你的印记,这是你的猎物。”鬼鲛说,“就像你弟弟的眼睛。不染指独属于搭档的猎物,既是对于搭档的尊重,也是对于鼬先生的尊重,但是落到其他成员手里就不好说了。……他这样的,应该蛮抢手吧?” 他扔到我面前。那团雪白并不是纯然雪白;从一团雪白中漏出了一头柔软的黑发。 “叮当——”我没有改变姿势,格挡掉了背后进袭的手里剑,同时右手掐住了他拈着起爆符的手腕,左手上的祭文正好烧到我的指尖,正至最后一节:“……天长地久,人生几时。”随后,我轻轻一抖手腕,将酒泼到了起爆符上。 “他的双手双脚已经被我拧脱臼了,没想到借着反作用力竟然还能……” “木叶暗部出生入死,断了一半骨头而尤能有一战之力者,不在少数。”这当然是信口编来哄鬼鲛的,反正他也是故意的。鬼鲛口中的“猎物”,意味着要我亲自捕捉。他不会妨碍我的捕捉,但也不会帮助我。 我和鬼鲛搭档多年,毕竟有不言自明的默契。鬼鲛识趣地说:“鼬先生,我去林中找些吃的来。” 我抚上他后脑的黑发,慢慢靠近他。 我当然对他熟悉。正是我煞费苦心地撮合佐助和他的婚姻,尽管走向出乎意料,但也还算差强人意。他们没有由于相似而相近,而是由此对对方怀抱恶意。佐助全心悬系复仇,终于出走木叶;兜告诉我说,宁次像我一样,进了暗部。血契究竟存续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