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于一场秋日的午睡_尾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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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巴 (第3/3页)

好。”那声音沙哑至极,“欢迎来到——艾特里斯俱乐部。您需要我的服务吗?”

    “不——我不需要你的服务,好吗?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我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马上就吃了头痛的苦头,不得不扶住一旁的柜子支撑身体。一低头,乌鸦跪在地上的双腿进入视线,上头全是吓人的伤痕,我赶快把视线往回收,看向自己睡袍下踩着的客房浴室拖鞋。

    “回去休息,乌鸦……”两次深呼吸过后,我挤出声音,“我会安排人过来收拾房间。”

    乌鸦仰着脸看我,一动不动。

    “去休息,听到了吗?”我又说,他还是不动。我的头疼得更厉害了,“……怎么了?为什么不照我说的做?”

    “员工、”他咳嗽了一下,“不得无故迟到早退。”

    艾特里斯俱乐部员工守则。

    我眼前发黑。

    “求你别管那东西了……听我的,回去休息。”

    乌鸦又看了我一会儿,慢慢站了起来。“我知道了。”他说。

    我的精神一松。乌鸦转过身,朝门口走去,我想告诉他朱利安医生今晚值班,叫他找她处理一下伤口,不过得先披上件衣服……但实际上,我盯着乌鸦的背影,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的双股之间,有一条我不曾见过的尾巴。

    那约有一根手指的长度,柔软、鲜红、臃肿,随着他的走动而轻轻颤动。

    那是什么?

    我一面拿指尖sao抓额角,深信头痛的祸首蛰伏于此,只消准确定位、再向外一扯,即可令我平复如故;一面望着那条红尾巴,不住眨眼,仿佛那是宿醉所致的离奇幻觉,理应消散于一次眨眼的时间里。

    我眨了许多次眼睛,尾巴还在那儿。

    “那是……”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远比往常干瘪、迟疑,“那是怎么弄的?”

    乌鸦转过头,完好的、没有浮肿与掌痕的一侧脸朝我看了看,又向下看了看:“拳头。”他嘶哑地说,摘下手套,手指在下身娴熟地一顶,血红色的尾巴顿时没于他的股间。

    “什么——拳头?怎么……”

    “两只拳头。”乌鸦说。

    乌鸦离去以后,我回到客房的床上,服下止痛药,打算再睡上一觉。等待药物起效的时间从未那么漫长,我百般辗转,脑海中无数次地闪过那截肿胀的尾巴。昏沉间,乌鸦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浑身赤裸,伤口已经过包扎处理。

    出什么事了?你这会儿应该在休息呢。我问他,发声系统却无故停止运作了,徒有嘴唇嚅动,未发出任何声音。

    “……”

    乌鸦站在床边,垂着脸,注视着我。

    “晚上好。”然后他说,“欢迎来到艾特里斯俱乐部。您需要我的服务吗?”

    不需要,我已经说过不需要——别再那么问了。我告诉他,但仍发不出声。

    “晚上好。”乌鸦重复着,用那种缺失起伏的语调,“欢迎来到艾特里斯俱乐部。您需要我的服务吗?”

    不需要,乌鸦,我不——需——要。我试图找回对声带的控制权,毫无成效。

    “晚上好。欢迎来到艾特里斯俱乐部。您需要我的服务吗?晚上好。欢迎来到艾特里斯俱乐部。您需要——”

    闭嘴!

    我发出无声的尖叫,从床上坐了起来。于是刹那间,机械式的问候声消失了,我的余光陡然涌现一道血色。我向下看,看到一串串鲜红、鲜红的果穗,带着黏膜特有的润泽度,以发狂的高速从乌鸦的腿间喷涌而下。我张口结舌、惊愕万分,乌鸦望着我,脸色僵白,身躯仿佛被抽空似的单薄下去,没一会儿,他塌成了一副干瘪的人皮。

    “——不!!”

    又一次,我尖叫着坐起身来。

    目之所及的房间洁净而芬芳,时间已到清晨,阳光自窗外投洒而下,我朝地上看去,原本被内脏淹没的地毯此刻完好如初。没有乌鸦,没有恐怖的人皮。

    五分钟后,经理办公室闯入了一个跌跌撞撞的不速之客。

    “我、……”

    来者喘息着,迎上经理惊奇的目光。

    “我要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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