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不算太晚 (第1/2页)

    陪郑可遥回家后，佟靖远也回到了自己的家。开了门，看见他mama在整理餐桌。

    「你回来啦。」他mama听见开门声而抬起头。

    「嗯。」佟靖远低声地回话，放下了书包后又开口：「妈，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mama看见他脸上严肃的表情，停下了拿着抹布擦拭餐桌的手，洗了个手，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虽是并肩坐着，却没有视线交集，尷尬的任谁看了都不像是一对母子。

    忽然，佟靖远起身，走向电视旁的柜子，伸手拿了一个放在柜子深处的东西。

    他mama心头猛然一紧。

    他拿了一个相框走回沙发坐下，把相框放在茶几上。

    相框里头放了一张全家福照，一家三口笑的甜蜜，看起来就是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

    她的手不安的搓揉着，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照片里笑得灿烂的那个男人。

    「妈。」佟靖远看着照片中他曾经以为他没有的爸爸，问道：「为什么你要骗我？我明明就有爸爸的。」

    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他mama感到不可置信，「靖远，你……你都想起来了？」

    「几天前的事。」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本该是令人高兴的事，如今却因为这些自以为善意的谎言而感到愧疚。她拿起相框，指尖在男人的脸上摩娑着，不发一语。

    佟靖远开口：「你知道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没有爸爸的小孩，我被同学们看不起，我被邻居家的小孩嘲笑，可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因为我的记忆里就是没有爸爸这样的人存在，所以我不知道，原来他们都把我当作奇怪的人来看待，只有我自己不觉得没有爸爸是件奇怪的事。」

    拿着相框的手逐渐收紧，喉间的酸涩令她感到不适。

    他又继续说：「后来，看着别的小朋友和他们的爸爸一起玩游戏、一起运动时，我才明白，大家都是有爸爸的，只有我没有，原来自己真的很奇怪。我每次问你，你都回我：『一点都不奇怪。』但是你从来没有向我解释为什么我没有爸爸。有了这样的认知后，我开始封闭自己，不跟其他人交流，整天只看书。」他苦笑，「原来我的聪明才智，是用一个爸爸换来的。」

    听完这些话，他mama的嘴唇早已不自觉的颤抖，放下相框，转头看着佟靖远，用哽咽的声音说：「我并不是有意要瞒着你，还对你说了这么多谎，我以为假装从一开始就没有拥有过就不会有失去的痛苦，我以为这样做会让你活得比较快乐，没想到我的自以为是却害了你，mama对你感到很抱歉。」她顿了顿，用盛满泪水的双眼注视着他，「你还会怪mama吗？」

    佟靖远扯了嘴角，笑了出来，「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车祸前是，车祸后也是，你不愿意说，那一定有你的理由，我能理解，我想，爸爸应该也会支持你的。况且，你一个人独自承受失去爸爸的痛苦，应该很难熬吧，既然过去的都过去了，那么就向前看吧，我只希望，我们能赶快把债务还清，过着平淡安稳的日子。」

    泪水顺着眼角落下，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她背负着这个祕密整整九年了，以为会一辈子瞒着，如今揭开了，放下了，连着綑绑着心灵的枷锁也松开了。